掌就能握住的小东西里发出的时候,围观的人群集体惊慌地往后退去。王玉婷很得意,想象着当她展示照像功能时这些人会吓成什么样子。
一缕金光透过云层的缝隙,从天顶射下。积压着的灰色云朵渐渐开始散了。越来越多的光带从云层里抛甩下来,像斜斜的黄金雨丝,它们是赫拉轻柔的丝巾,飘下凡尘,罩上山顶洁白的大理石建筑,使它们也仿佛成了奥林匹斯山上宫殿的一角。沉闷的天空忽然快乐起来,云层顶端似乎有众神的乐队,他们手持神的乐器,用最动听的音符欢迎某位神,或是某位英雄的到来。
金色光芒洒向大地,照上白衣男子飘逸的希腊长袍,薄绸般的衣襟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闪耀光辉的淡金色发丝与洒满凡间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年轻英俊的容貌与匀称的身体让路人看花了眼,误以为他是落入凡尘的阿波罗。身后的骏马与他的服饰有着同样的白,极富光感的毛皮像是贴着东方丝绸,柔顺的棕毛犹如美人披散的长发,粗壮的鼻息与稳健的蹄声在告诉人们,就算身披制作粗糙的廉价马鞍,也掩藏不住它是匹纯种好马的事实。
前方围观的人群吸引住青年行人的目光。按理说集市上的人们为争看稀有商品而聚成一团是很正常的现象,可他们奇怪的议论却激发着四周更多人的好奇心。
真神奇呀!这么小的东西是怎么发音的?
你们看!它还会发光呢!
嘿!上边还有图画,画得跟真的一模一样!
让我看看!
我也要看!
轮到我了!给我!
围绕小地摊的人们争抢着王玉婷带来的稀奇玩意儿。他们把王玉婷忙坏了,一面要保护好这些能换钱的东西,一面要提防混水摸鱼者。她还有些着急,这些家伙只看不付钱,他们究竟要把她的东西玩到什么时候。
其实看客里已经有好几人心动了,但他们不敢妄自定价,物以稀为贵,它们的价格应该不便宜。有人向卖主问过价,可那相貌奇特的异国女孩却一个劲地自言自语,说着他们无法理解的语言。
牵白马的青年终于挤进人墙,在喧闹的围观者中,沉默的他毫不显眼,冰凉的双眸观察着叫卖的女孩,白色衣裙使她略带色彩的肌肤更加金黄,鼻梁塌塌的,沙漠以南的游牧民族有这样的特征,可是他们皮肤呈黑色,而且头发卷曲,女孩的头发却很直,有着流动的光泽,更接近埃及妇女的假发。青年男子猜不出她的种族,很快便将兴趣移往人们传递着的商品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小物件给人不断遐想,却猜不透它们的用途,男子只能微微一笑。
炽热的太阳在云端奔跑,穿透乌云的阳光迅速掠过大地,把巨大的建筑影子投上拥挤集市里缓慢移动着的人们的头顶。躲在阴影里,不受非洲毒辣阳光的烧烤,使王玉婷心情愉快。她感谢能有房屋为她遮荫,可她却不知道,凉荫的主人不是房屋,而是迦太基城最血腥的地方――位于城东的西顿竞技场。
放开我!暴力!这是暴力!身体干枯的瘦子伸直他颈骨突现的脖子,扯着嗓子怪叫。他的嗓音已经沙哑,两只胳膊使劲挣扎,却始终挣脱不了两名角斗士的粗壮手臂对它们的束缚。瘦子于是向着身后角斗士的主人大喊:迈罗!你会受到诅咒的,你不该对来访的客人这样无礼!迈罗――
把他丢出去。跟在角斗士身后的老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从命的斗士很快把他架到门外,轻飘的瘦子就这样被无情的扔出去了。沉重的布袋如石头般向他飞来。砸上他印满道道肋骨纹线的胸部,布袋与骨头竟撞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原来布袋里全是钱币。
门里的老人发话了,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叫他死了这份心。‘野狼’我是不会卖的,就算他把迦太基送给我也一样!
愚蠢的加普亚人!你还真把奴隶当作亲儿子了!等着米隆少爷收拾你吧!瘦子拧起钱袋,哼了一声,灰溜溜地窜进街道拥挤的人流中。
慢走,不远送!迈罗身旁的一名角斗士嘲笑着瘦子跌跌撞撞的背影,小丑般的动作令他开心,迈罗,我的弓在哪儿?我要让他跑快点儿。
别胡闹了明达斯,我们还有正事要商议。进屋去。迈罗知道他存心闹着玩,不会真用箭去射那可笑的仆人的。他与手下的斗士们本在屋中商议一件大事,却被刚才这名来访者打搅了。访客是城中出名的纨绔子弟米隆的贴身跟班,为的还是昨天的事,米隆希望买下野狼廷达鲁斯。迈罗是早就一口拒绝了的,而今天的突然到访令他极不愉快。瘦子被斗士们围住,险些出不来了。
明达斯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就像竞技场外变幻莫测的天气般难揣摩其真实意图,有什么好商议的,不是已经确定下一个目标是汉诺的女儿了吗?做完我们没做完的事。
你小声点!另一位角斗士提醒他,你想暴露我们的身分吗?总有一天我们会死在明达斯口无遮拦的臭嘴里!
呸!女先知的战士不能说带有预见性的话,你都忘了吗?穆西卡。
忘记女先知训示的人是你吧!你总想干违背先知预言的事!三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