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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目击事件(1)(1 / 2)

离迦太基城十里远的荒地上搭建着雇佣兵家属们的营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静静的从她身旁流过,破烂的帐篷迎着晚风,在深蓝色苍穹布景下凄凉地摇摆。

王玉婷睁开双眼,从梦中醒来了。梦里出现的赵弄潮又令她怀念起21世纪。假如赵弄潮在,一定会为她想办法,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窘迫。自港口与王重阳失散后,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由于害怕遇见守城士兵,所以不敢进城,直至天色渐晚,见到远处矮小的帐篷,才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来到这乞丐住的地方。她的脑中浮出现代社会的种种娱乐方式,她想看电视,想上网,想吃零食,想……现在,就连在河边明媚的阳光中骑脚踏车也已成为一种奢求了。

床前挂着块灰色的粗布,把狭窄的帐篷分成两部分。王玉婷坚信,那块布最初一定不是灰色。看不见的布墙另一面有两人在对话,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女人名叫桑德拉,王玉婷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清桑德拉是个人名的。帐篷的女主人桑德拉是位典型的希腊妇女,皮肤白嫩,体态丰韵,头发自然微卷,脸上总带着善意的微笑。四天前,在河边遇见无处可去的王玉婷,善良的她就把她带回家了。坐在对面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两人已聊了一整夜,仍不知疲倦。住在桑德拉家的四天中,王玉婷一共见过这个男人三次,他总是天黑后才来,黎明前却要离开,手里提着剑,身上套着简单的护具,令王玉婷想起港口见到的战士。王玉婷裹进被里偷笑,她霸占了桑德拉的床,害他们不能入睡。笑着笑着,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睡懒觉的习惯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无法改变的。绷直身体,伸出痛快的懒腰,又得面对无聊的一天了。

桑德拉正在晾晒衣服,那是她的工作。王玉婷认为她是洗衣工,每天从一个只有男人的地方收来脏衣服,洗干净后,再送回去。她的侧脸在阳光中露着朴素的美,很像博物馆里的古希腊雕像,王玉婷差点看呆了。

她也有帮过桑德拉干活。桑德拉的善良使白吃白住的王玉婷有些过意不去。最初那两天,帮忙洗衣服。王玉婷可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仅用两只手指拈起衣角,另一只手捏住鼻子,以阻止难闻的男性汗臭传进肺里。其实没那么臭,她太夸张了。把衣服扔进装满水的盆中,用木棒搅拌两下,然后直截挂上晾衣绳。水滴立刻如瀑布般顺着衣服轮廓哗哗流下。紧接着,她就会看到桑德拉停下手中的工作,把湿漉漉的衣服从绳索上扯下,重新漂洗。王玉婷也曾学着桑德拉的模样,在河边洗衣,可不幸的是,衣服漂走了,为此害得桑德拉陪理又陪钱。此后,桑德拉不再让她帮忙,只是在送衣时,才会允许她为自己分担些重物。

一位孩子敲击着铜盆,跑过王玉婷身边,震耳欲聋的当当声吵得她厌烦,另一群孩子跟在他后面,尖声叫着,乱跑乱跳,他们从一个帐篷绕到另一个帐篷,像猪崽一样在穷困中出生和死亡。王玉婷讨厌他们,因为他们肮脏,说不定头上还有虱子。她思索着离开这里的方法,从贫穷的渔村再到这个连村落都谈不上的地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算个头?她望向远方,来时路上城市巍峨的城墙浮现出脑海,那里或许是个不错的地方。

天刚黑时,王玉婷悄悄出发了。

小酒馆里飘出葡萄酒的气味,来自世界各地的船员们高声哼哼着酒鬼的歌谣,相互搂抱,踉踉跄跄地走着。几个流浪汉在角落里掷骰子,从厨房里冒出的滚滚油烟夹带油炸野味的浓烈香气,不禁使他们眯起眼睛来。更多的食客边吃边闲谈,谈论家常小事或国家大事。

听说了吗?马戈已经被释放了。小胡子男人贪婪地吮吸一口杯中的红色酒液。

坐于他对面的青年不以为然:早听说了。马戈是什么人?关不住的,元老院敢得罪汉尼拔吗?看吧!汉尼拔什么话还没说,不就乖乖放人了?别看两个党派斗得很厉害,其实胜负早就见了分晓。我们年轻人才是国家的希望,而汉尼拔更是青年一代的表率。我相信,只有他才能再创迦太基的辉煌!

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讲!年轻人的话引起另一张餐桌上的老者的不满,什么才是迦太基的辉煌?迦太基不是靠战争建立的,更不需要用将军的功勋来装饰!她的繁华和财富是我们的祖先用智慧和勤劳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的。而积累的前提是和平,战争只会带来消耗!

和平也必须由战争来守护!年轻人摆开架势,似乎欲与老者辩论一番。想想罗马人是怎么凌驾于我们头上的吧?她在大海北端犹如饿狼,时刻盯住我们的财富。我问你,我们用什么才能赶跑这匹狼?用金子、银币在砸向她吗?闪光而没有威胁的‘金属片’只会助长她的贪婪。

你懂什么是战争吗?你感受过城墙下攻城军队如巨浪席卷而来时的恐惧吗?你听到过鲜血喷出亲人的身体时,他所发出的最后的惨叫吗?你可曾知道,富足的迦太基仅为前次与罗马人的战争就花光国库里所有财宝的事吗?战争是头可怕的野兽!

比狼更可怕?

比狼更可怕!

小酒馆无聊的食客、酒鬼们已停住悠闲的吃喝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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