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深宫帝子家,剧怜玉骨委尘沙。愁向风前无处说,数归鸦。半世浮萍随逝水,一宵冷雨丧名花,魂是柳绵吹欲碎,绕天涯!
——纳兰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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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蛇。
他们却说少爷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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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琴课上。
水镜先生陶醉的在抚琴。
那好像是一曲诗经里的《唐风》
而水镜正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弹着: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
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我手拄着下巴,悠然出神。
一手放在膝盖上,忽然碰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因为正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在意,只是瞬间想到某种诡异的动物。
心中未免恶了一下。
说实话,我只是怕看见那些身形修长,光滑甚至近乎滑腻的东西,有斑斓的花纹,在地上扭动的姿态。
多么丑恶。
想象着那些东西被自个儿的身体某一部分触到,想着想着,竟然被那种逼真的想象打动,忽然浑身大抖起来,水镜先生的琴声还在悠扬继续,但就在刹那间……所有人的动作都嘎然而止,亮晶晶的眼神,都无比惊愕地看着我。
而就在我袖底的古琴下面,露出一截短短细细的褐黄,泛着油腻光泽的细小鳞片,毫无疑问,那是蛇尾。
我低头看,眼睛滚圆,随即吃惊的整个人快要飞起来。
妈的!哪里真的跑出来一条蛇?!
刚刚手的触觉,原来是真的。
同学们惊恐的看着我,我惊恐的看着那半截的东西,——恶梦中的画面,难以置信自己的双眼,终于在一瞬间的平静后,高分贝尖叫一声,随即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呜……
哭得惊天动地不可一世全无风度,好像要把这辈子的眼泪全部都哭出来。
关小羽首先反应过来,眼神一使,坐我旁边的张小飞顿时心领神会,庞大身躯立刻跳起来,将那条蛇尾巴攥住,一扯,整条蛇被拉出,周围哇一片惊叹,而张小飞,毫不在乎,宛如玩绳子一样把那条蛇举高过了头,使劲儿一拉——啪——断成了两截。
一点血雾当空散开。
我看得呆了,连哭都忘了继续。
翼德真正是个浑人,刚才看到他课桌里跑出一条蛇的时候还觉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后来见我哭才惊呆,直到云长使眼色给他才明白该怎么做。
我知道他勇猛,但也不必当着他的面演出的这么爆裂吧?你看那血窜的,你看那蛇头蛇尾明明分成了两截,却还在垂死摆动,姿态多诡异,简直像是恐怖片,我捂着胸口想吐。
反应过来后,哭得更加大声。
玄德玄德,没事了!张小飞好心地拍我的肩头。
我想到他的手是刚刚扯过蛇的,心头一阵难受,吐的感觉又上来,眼泪哗啦啦流的无法停止。
连后排的关小羽也坐不住,站起来跑过来,靠到我身边,低低说:玄德,玄德,没事啦没事啦!不要哭了,大家都在看……
我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眼泪鼻涕全部慷慨擦到这个人每日一换的锦衣上。
而那屏风之下座位上——
刘小备!给我收声!君子应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况且我这么优美的琴声,居然都安抚不了你暴躁的心思,你真是一点音乐的素养跟美好的情操都没有!你你你,你这个低俗,肤浅,毫无品味的学生……这是上课,你还不给我打住?
德高望重的水镜先生开始还装着说了两句,到最后看自己的话完全没效果,老头忍不住气得浑身一阵颤抖,类似中风前兆。
我不理他,只是放低了声音,呜呜,仍旧哭。
将水镜先生威慑力十足的喝声置若罔闻,这在一向胆怯又温顺的我,是一件很纳罕的事。
于是水镜先生开始发怒:关小羽,张小飞,你们俩都给我立刻回座位!刘小备,你你你,给我罚站去!
我抽抽搭搭站起身来,向座位后走去。
云长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叹口气——不知是在恨我这块铁不成钢还是痛惜自个儿惨遭蹂躏的华美衣服。
老师,可不可以不罚站?他心怀侥幸问。
水镜很秉公执法地说了一个no。
云长就叹了口气。
而翼德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大概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安慰,他只好挠挠头,也跟着我向后走去。
然后是云长。
我们三个鱼贯向后走去。
水镜呆了呆,却没有说什么,只继续低下手:好了,我们继续上课,要记住,要培养对音乐的热爱以及美好的素养……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