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方信见此等酒色碧绿,喝入口中,淡而略甜,度数不高,方信也就不以为意,遂放量而饮,说些文字诗句,更是其乐无穷。
艾贝尔立在外面等候,有些无聊,但是下面听着,却也是极佩服,这种诗文之造诣,外人再难理解其中精妙,难怪这人能在这种社会上位。
宴中,魏南竹又叫了家妓出来,为之歌舞,听着琴声悠传,眼见庭外雪花飘飞而下……再喝了一些酒,方信就说着:还没有请教这位大师法号,真是失礼了。
老衲是城外沙冲庙主持,法号度性。这和尚也就合十为礼,说着。
方信却笑的说着:大师,本官有一迷惑,还请大师解之。
度性怔了一下,忙放下筷子,说着:老衲佛法不精,安敢为大师解惑,只是大人既有问,老衲就尽量说说。
本官在为固明县县令时,有敌贼夜袭入城,本官奋起,将贼军尽诛,一千零五人,斩首以传郡县,又上至兵部检验,这等,可有功德?方信双手一拱,笑说。
并无丝毫功德!度性说到这个问题,却立刻端正说着。
哦,那本官诛杀叛逆,护卫城县,就反而有过了?方信故意将那一百份红色功德光放出来,虽然肉眼不可见,但是如果这和尚有些本事,应该能看见或者感觉到。
虽无功德,却有福德。度性脸色不变。说着。
福德吗?方信露出了一丝笑意。见方信如此神色,度性又说着:大人杀贼卫民,是有福德,所以大人升官封爵,封妻荫子。而且,大人福德甚大,不但此生享福,来世还可转生享其福报。
转生何处?方信立刻追问着。
阿修罗道。度性断然回答的说着。
大人,佛说六道,一天、二阿修罗、三人、四畜牲、五饿鬼、六地狱,凡积善而不争斗者。可转生为天人。而如大人一样,以杀卫国,虽有福德,当转为阿修罗,是其常有嗔恨之心,执著争斗之意,是故福如天人,德非天人,如是福德而尽。必堕落恶道,善哉善哉!度性合十说着。
那何者为功德?
福德不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是以见性是功,慈悲是德!
方信边听边点头。听完了。笑而说着:领教了,那照你说。凡卫国护民之军人,虽行杀戮,殉国殉职,是可转生阿修罗道?
正是,阿修罗道之不灭,就在其中。
那,福德来自何处?
度性一怔,说着:就在卫国护民之中。
那我问你,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其民,如是忠诚殉国者,是否两军都有福德,都可转生阿修罗道?
入侵有罪,当下地狱,护国有福,当升天界,报应不爽,轮回有道!
那我又问你,炎黄二祖,当日地不过数十里,民不过万数,这茫茫天下,可不是的,在世讨伐三十年,才得以定鼎,夏商周开疆扩土,千年不绝,扩地数十万里,而自后世,各朝太祖,贤明君王,名臣良将,都曾起兵讨伐天下,威伏四夷四海,开疆扩土,才有今日之天下,如你按你所说,都是入侵它国它民,无有福德,而堕落地狱了?方信尖锐地说着。
度性顿时渗出冷汗来,这个问题非常尖锐,又不能一概否认,如是否认,那历史上,炎黄之祖,历代开疆扩土之君王将相,岂不都是地狱常客?
方信说完,便笑:和尚,你说那功德,我先不置可否,可是你说福德,倒要问了,这福德来自何处?福德姓张还是姓李,或是姓黄?细细想,切先说,莫轻言于不可测地天意之上,如全是天意,我哪有你所说的福德可言。
最后一句,顿时让度性更是冷淡淋漓,低声念佛号:那依大人之见呢?
方信笑了,说着:我虽有悟,还未说来,过些日子再说吧!说完,这时宴吃的差不多了,站了起身,就吩咐的说着:将五十两银子作香火钱。
又拱手为礼,对着听着呆了的魏南竹和张琢说着:午后不早了,学生也要下午赶路,赶回从江府,离家一年余,思及母亲和妻儿,当真归心如箭,万望老大人海涵。
魏南竹原本是正四品官,位高于方信之上,又是五十岁地长者了,方信这称学生,其实只是一种泛称,并不是真正师徒关系,并无不妥之处。
魏南竹这时笑的说着:大人这本是仁心孝心,老夫安敢阻挡?大人学识深长,它日必登门来请教。
请教不敢,如老大人和张公子来,学生必出门而迎,甚是快哉!
出了外厅,其实外面还是十分热闹,魏南竹在里面开宴,外面也有一桌薄酒,让方信的那些府兵吃了,他们个个吃得满脸放光,也自有一番情趣。
衙门公差出身,到底有规矩,五人已经吃完,却还是喝些余酒,见方信出来,就啪的立起来,说着:主上!
你等喝了这酒,还不向主人说谢问好?
小人谢魏大人!五人连忙行礼。
行礼之后,就再告别,魏南竹直送到门口,一阵冷风掠过,不由使人一颤,方信再行了礼,然后就上了马车,五骑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