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营顿时满脸涨红,手还悬在半空。他哪里见过这么勇敢的芝麻小官,竟然打断他的官令,气急反笑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本官收回成命?
苏誉心道,你算是哪根葱,这里是江南地面,还轮不到淮南知府说话。再说了,大秦吏治奉行的是各司其职,没有漕运官吏受地方管辖一说。
恐怕大人也只能如此了。
郑广营被他一句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指着他道:你——半天没有下文
正在这时忽见两顶轿子向这边驶来,抬轿的轿夫是一会慢一会快,明显是累的不行,偏偏里面人又不停的在催。这两顶轿子苏誉可眼熟的很,前面一顶是锦江府尹王守银的,后面一定火红的小轿子,不由分说,便是那个状元郎江承的。
心中暗叹,江承这厮果然是个小狐狸,他自己来了,两边不是,既不能得罪苏誉,又不能得罪程家,干脆把王守银这厮叫来了。若是平时王守银肯定是不愿意来的,只是江承把闵之行也供了出来,他便坐不住了。锦江城属于江南行省地面,也就是说他王守银是在闵之行手底下混饭吃的。
苏誉看的好笑,今天这大堤上还真是热闹,两省三地的官员齐集一堂,闹矛盾来了。程家还真是有手腕,为了省银子,把两个省的省长都闹出来给他出气。
待轿子落下,还没稳下来,里面就钻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急急的上前行礼道:下官锦江府尹王守银参见知府闵大人,参见知府郑大人
郑广营被苏誉拒的正下不来台,恰好他来到,给了他一个台阶。微一点头道:恩,王大人政务繁忙,还特地抽出空来,真是难能可贵!
王守银忙点头哈腰,一副奴才相应该的,应该的
闵之行只看着他微笑半天才来了一句:你手下那个捕头关越怎么没一起来?
关越!?苏誉吃了一惊。如今那关越被他差去会宾楼保护赵宁装修房子了,怎么这老头冷不丁的提起他来?
王守银还没来得及回答,却见后面的轿子赶到,江承从里面下来,款款行至近前,行了个礼道:漕运指挥副使江承参见两位知府大人。
大秦从立国之初便对为学治为推崇,所以科举制的各项政策都比较夸张。比如如果哪个中了状元,全国上下都会张榜庆祝一番,所以江承的大名早就是闻名遐迩,举国上下,没有谁不知道金科状元江承此人。若说今年风头最劲的人物,非他莫属了。
闵之行和郑广营一听是状元到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郑广营更是夸张,忙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他一番道:真是人中龙凤啊,江大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誉一听,差点笑出声来,拍马屁哪有拍的这么没水准的。只是见了一面,还没说上一句话,就名不虚传了,还真是***邪门了。
郑广营心里憋着火呢,余光一瞥,见他憋着笑甚是明显,心中火起,冷笑两声接着道:江大人真才实学,到让一些宵小之徒做了正职,当真是明珠蒙尘。可笑可笑啊!
苏誉自然听的出他在说自己,只是他却浑不在意,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脸都不要了,还在乎你这挖苦。
似是有意,有像无意的指着绑在路边的马对刀疤道去安排个人把那马身调过来,怎么老是马屁对着我们呢!
在场的人都是精明人,哪有人听不出他的话外之音,顿时都憋着笑意,脸色极不自然。郑广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人这么说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唯有刀疤这厮是个单细胞动物,恰在此时,挠了挠头道:马屁不是对着我们的啊,你看刚才能看见马屁,现在看不见了又。
郑广营哪里还忍得住,大喝一声:呔!你二人竟敢如此戏弄本官……!平日里在自己的辖区威风惯了,又想叫人拖出去打,一抬手才发现时辰地点都不对,心中暗道,真是强龙难斗地头蛇。
闵之行也确实是看不下去了,怎么说两人也是同窗好友,本来这事和他无关,但是又不好袖手旁观。上前道:苏大人,给本官一个面子,不要再为难郑大人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同朝为官何必闹的如此之僵。苏大人家里也是生意人听说,日后若是到了淮南地面上,还不是要郑大人照顾。
苏誉猛的瞳孔一缩,看了闵之行一眼,这厮眼光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我的弱点来。这句话不光是在提醒苏誉和在座的各位,大家都有互相用得到的时候,能过且过吧。更是一种威胁,恐怕若是苏誉今日坚定了立场,他日淮南之地必成他的死地了。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闵大人何出此言,我与郑大人只是互相调笑而已,郑大人胸襟坦荡,岂会把这些小事也放在心上,今日的事情也算是我苏誉一时兴起,这样吧,看在郑大人和闵大人的面子上,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这几十批的程家货船的通关费用,我出了。郑大人还是快些把程大人带去医治一番吧。希望程大人吸取教训,今后不要再到漕运关口上寻衅滋事。
郑广营差人将程世雄扶起,此时的他早已是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刚才被苏誉踹了几脚,也不知道内部零件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