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把袁老头扶到座位上做好了,又恭敬的递上一杯茶,道:袁先生这般抬爱,倒让学生有些受宠若惊了,学生有的是时间,若是袁先生喜欢,我便可以经常来找袁先生促膝长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见袁老头击节赞道,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苏誉见他这般高兴,心中不禁莞尔。曾几何时,自己连锦江书院的大门都没能进来,就被人堵在门外。
见他不理自己,明扬脸上略有些抽搐,带着愠怒道:袁兄可要小心了,爱才是好事,可不要被那些宵小之徒蒙蔽了双眼。
宵小之徒?!看来这明老头真的打算和我苏某结个梁子了。
袁文神色略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明老弟,莫非你没有听过苏公子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敢问能道出这般佳句的人,怎么会是宵小之徒,明老弟这么说恐怕是有失偏颇了吧
想必是他剽窃来的,这等年纪,又未历官场,怎的能有这样的感慨
苏誉轻描淡写的笑了笑,带着些讽刺的语气道: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有些人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一句可以拿得出手的诗句,苏某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妙妙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苏公子这种说法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啊。袁老头击节赞道。
名扬的老脸早就被气的红发紫,整个头看上去就像个大号的紫茄子。怒视了苏誉一眼,想想自己平时想骂哪个就骂哪个,那些个学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哪里遇到过苏誉这种扎手的,却偏偏又找不出理由骂他,怔怔的瞪了他半天,道:哼!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宵小罢了,竖子不足与谋,告辞了说罢气呼呼的一摆手,扬长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誉心中暗自好笑,这老头的心胸也太狭窄了点。这也许就是他没能成就贤明的原因,还是袁老头看起来顺眼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袁文目光里带着些惋惜,一阵长吁短叹,道:苏公子不要介意,明扬这些年已脾气有些怪,自从他依附了唐家,好像就有些缺乏耐心了。
依附了唐家?苏誉忍不住问道:袁先生说的可是四大家族之首的唐家?心中不免疑惑,我应该还没和唐家的关系搞僵吧,为何这明扬说话好像有些针对自己呢?
正是京城唐家,唉……现如今的唐家真可谓是富可敌国了。记得老朽初入京华的时候,唐家虽殷实,却不比现在这般骄横,吏部尚书唐大人为人谦和,对先皇是衷心耿耿啊……现如今……唉,不说也罢。袁文眼中透出一丝力不从心的意思,满脸的愁容似乎写着对唐家的不满。
苏誉此时可没什么心思听这些东西。他心中所念,自然是袁老头给他泼墨挥毫,题上几个大字,然后赶紧回去看看他的报纸卖的怎么样了。还有那邱大当家好像说要来看看他。会员卡还要订做一批新的。也不知道张琳儿还是不是再生自己的气……
当即安慰道:袁先生不必发愁,万物发展有其规律,盛极必衰,刚极易折。四大家族现在虽然如日中天,富可敌国,可是要动摇我大秦根本是万万做不到的,试问历史上有多少个四大家族出现过,可曾有一个兴起撼动龙脉的风浪?富不过三代,历史的车轮是不允许哪个家族不停的富庶下去的
袁文怔怔的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旋即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微笑着朝苏誉点了点头道:富不过三代,哈哈,苏公子一席话,让老朽茅塞顿开啊。能和苏公子谈上一席话,真是让袁某受益匪浅啊
苏誉翻了翻白眼,这老头又开始拽文了,恐怕这么谈下去,你夸我一句,我夸你一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这句话也正是苏某想说的,实不相瞒,苏某是仰慕先生已久,今日来,一是聆听先生的教诲,第二个便是让袁文先生给小生题个字。不知先生——
苏公子不用客气,题上几个字倒是没问题,只是我也有件事情,要拜托苏公子.袁文捋了捋胡须狡猾一笑道。
听他如此一说,苏誉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单单让他给自己题几个字有点求人办事的意思,若是这样一交换,便成了买卖,大家就可以坐下来讨价还价啦。
哦?不知袁先生所谓何事?
没什么事,就是想在下一张锦江晨报上加上些东西。袁文神秘兮兮的从袖口里取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宣纸,小心翼翼的打开,铺在小桌上。
看他这副样子,苏誉顿觉好笑。他原本以为,大贤就应该是慢吞吞文绉绉的,每说一句话,都可以记下来,当做座右铭用,就算放一个屁,也能造福一方水土。没想到袁老头彻底颠覆了大贤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但是这样子的袁文,却让他觉得非常亲切。倒是那个似乎高高在上的明扬,挺有大贤的范儿,可就是很想抽上两嘴巴子方才解恨。
袁先生这般爽快,我再扭捏反倒显得小气了,说吧,要加上什么,包你满意。苏誉眼睛一眯,微笑着道,活像一个正推销产品的小商人。
我想从你这个报纸争取到一个专门的角落,作为锦江书院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