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窝里一片狼藉,几簇火光摇摇晃晃,杀戮的声音早已消弱了许多,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哀哭和痛嚎声。レ♠思♥路♣客レ整个交战的地区无论是淤积的地面,还是枝繁叶茂的林丛,又或者是冰冷的岩石,无不是沾染上鲜血的踪迹。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叫人作恶的气味,不少被俘的黄巾贼跪在一旁,被周围的气味折腾的呕吐不已。
周治正在派人清点麾下人数,同时将战马、军备和所带不多的物资重新搜集周全。
祖陵的人一部分还在往深山中追击溃逃的贼寇,不过这会儿也应该是在往回走了,另外一部分则在清算战场,看守俘虏,以及救治伤员。
忙了一刻钟左右,方才让早先混乱不堪的局面,渐渐趋于秩序。
祖陵包扎了一下他肩膀上的一处伤口,不过是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旋即,他穿过来来往往的人影,找到周治这边。周治正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柄长刀,然后将长刀倒插在泥土中,缓缓的长叹了一口气。
周治回头看了一眼祖陵,渐渐收敛起脸上的悲恸,他问道:“祖壮士,敢问你家大公子人现在何处?如今可有多少驰援的人马?”
祖陵说道:“我家大公子并未同行,如今正屯驻在云里乡附近,我等已经约集俊靡、无终、土垠三县义勇,连同我徐无县义勇,合计共有一千五百余人马。在下此行仅带来四百人,多是俊靡县的兄弟。”
正说话之间,从后方又打马走来一名粗壮的汉子,在二人面前停下,旋即利索的纵身一跃跳下马背,抱拳欠身向周治行礼。
祖陵向周治介绍道:“周大人,这位便是俊靡县县尉奎安奎大人。”
周治仔细看了一眼奎安,脸se顿时释然,忙道:“原来是奎子羽。”他身为北部都尉,经常在郡北各县整顿防务,自然是认识郡北各县的县尉。
奎安慨然道:“正是在下。周大人受累了。”
周治渐显恍然,心头也有三两分的ji动,郡府受困十多ri,郡北各县并没有像城中所猜测的那样早已撤退,而是一直在想方设法接应郡府,这等用心岂能不叫人舒心。他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用仅剩下的右手重重拍了拍奎安的肩头,说道:“子羽,真是有劳你了。还有祖壮士,此次大难不死,全仰仗你等英勇之举。”
奎安忙道:“哪里的话,郡府有难,我等应征驰援理属本分之职。”
周治缓缓颔首,然而心思很快又凝重起来,他说道:“只是眼下郡中情形,实在超出想象,贼势之大,郡中之力单薄如斯,前景不得不为之堪忧。”
他说完,情绪所触,禁不住低头沉声叹息。
奎安与祖陵对视了一眼,二人脸se渐渐有所欣然。奎安立刻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祖公子这次派咱们试着翻山进城,就是要告知郡府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周治眉宇微蹙,有些迫切的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消息?”
奎安笑道:“三ri前,祖公子率领咱们郡北各县的义勇,奇袭了夕阳县。不仅将夕阳县一举夺了回来,并且还一役斩杀了贼酋张玩。”
在连续一个多月困境之中,周治倒是真希望能有一个好消息缓和一下自己绷紧的神经。哪里却知道,这个时候从奎安口中所说出来的好消息,竟然是如此震惊并让人jing神鼓舞的大好消息。他满是错愕的呆愣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方才缓过神,追问道:“张玩?你们可说的是昌城贼酋张玩?此话当真?”
祖陵郑重其事的说道:“此等大事,我等岂敢胡诌?周大人放心,张玩的项上人头如今正在云里乡,千真万确错不了。夕阳县那边也由当地三老暂时接管,张玩残部溃不成军,已经是成不了气候了。”
周治甚是ji动,感慨万千的说道:“竟有这等好事?”
奎安接着说道:“全靠祖大公子神机妙算,趁着夕阳县分兵包围郡府之空闲,果断发奇兵长途奔袭夕阳。哼,张玩那贼子,攻下夕阳之后整ri高歌艳舞,非但不修缮城池,更是鱼肉百姓为祸一方,早已弄得人心尽失。祖公子率领义军杀到时,不仅当地百姓群起响应,更有许多叛贼倒戈相向。真是大快人心。”
周治拉着奎安在一旁找一处树桩落座下来,让奎安和祖陵将前几ri郡北义勇的情况仔细详述一遍。奎安、祖陵见此时还待善后处理,更何况那些追击残寇的人马尚未全部回来,索xing一边休息,一遍把整个事情说上一说。
原来,自祖昭率领徐无县义勇抵达郡府地境后,果然如无终县义勇所言那样,郡府城池被黄巾军和张玩叛军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没办法进城。不过即便如此,祖昭并没有像无终县义勇那样就此撤退。他带着人马伺机从敌后发动突袭,只盼着能从围攻贼众后方寻得破绽,然而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很快在东北郊外遇到了俊靡县的义勇。
俊靡县义勇要比祖昭一行人早来好几天,好在奎安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这几ri虽然未能尝试着发动进攻,但也没有选择毫无作为的撤退。两支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