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
台上三位“前辈”的后面,还放着一溜十二张椅子着的没人坐。按照这场法会的讲究,广邀天下修士相聚,那些空着的座位是留给并未到场的仙家高人,以示虚心礼数。
其实后面那些椅子上有人,只是会场中的凡人看不见而已。十二张椅子除了最中间两个座位以外,其余十张都座满了,从左到右依次是——
熊居士、佛国灵山守护神将韦驮天、自在天使月之蚀、天国大天使罗含、关小妹、梅振衣、清虚真君、青牛金仙、南冥仙翁、长庚星君李太白。前面的金乔觉当然能看见他们,但他就当作没有看见,也没有回头说一句话。
午时三刻,各派修士都已到场,法会司仪蓝采和敲响云盘,偌大的方正峰平台上近五千人鸦雀无声。应愿起身走到高台最前方,向四周团团行礼道:“各派道友齐聚三山,正一门欢迎之至!五十九年前先师正一与
长约定今日盛会,实乃天下修行同道结缘之幸事,应一门与先师给各位见礼了!”
会场四周各派高人一齐起身回礼,气氛一时很热闹。但是谁心里都明白,如今地修行界已不是五十九年前那种盛况,同在方正峰上的各派修士,有许多人之间有化不开的深仇旧怨,如果换一个场合恐怕立刻就亮出法器相见了,实在谈不上同道结缘之幸事。
也有人在心中暗暗担忧,正一门在如今这种乱局下把天下各派召集到一起,用的还是正一真人飞升前留下的旧帖,究竟想怎样收场?就不怕局面一旦失控,混战中毁了正一门与正一三山吗?
应愿似乎知道众人心中所想,紧接着语气一变,叹息着问道:“先师飞升前留帖邀集天下各派高人,只可惜一番大乱未止,请帖上的高人十有六、七今日已无法到场,所遗之帖都陈列在五湖山庄门前,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吧?”
“我看见了,看的很清楚,仇家就在今日地方正峰上,正一门广邀各派相见,我无意得罪诸位道友,若想在此做个了断,请问应愿掌门能否点头?若嫌我扰了这场法会,那就在离山之后了断。”此时忽有一人开口,正是孤云川太上掌门屡归尘,这位冷面道姑一向脾气很冲。
台上的金乔觉起身答道:“此番法会依前约召开,然世事时局已不同,各派仇怨纠缠不休,大多已难究其因果缘法,甚至都不是在场众人之间的结怨,而是牵连卷入难以自止。今天这场法会,就是希望诸位道友能够止息杀业纷争,寻归修行正途。”
“大师的话虽不错,但有些恩怨是不能放下也并非全然难究因果缘法。”屡归尘仍然昂挺胸而言,目光穿过广场死死的盯住对面廊下独坐的某人。
台上的张湛也哼了一声,起身断然道:“今日劝诸位止息纷争,若实在放下,那就在此了断完毕,往后莫再牵扯不清,各派道友共为见证。”
此言一出,台下有点乱了,众人议论纷纷,原来真的可以在这里打架,正一门想干什么,不怕把这处洞天福地毁了吗?还有不少人像屡归尘一样开口喝问,有的已经亮出法器盯住了仇家。
此时应愿出一声长啸震动三山,把众人地嘈杂声都压了下去,随着啸声有二十八名青衣道士鱼贯入场,每人背一柄长剑,手捧一盏青玉莲花灯,列成阵势把整个大平台的演法场中央给围住了。众人不解其意,纷纷住口看向台上。
应愿面有愠色,呵斥道:“诸位都是求脱的修行高人,非市井寻殴之徒,岂能不知修于行止?若了结恩怨,便出场交待清楚,断缘了结,莫要无端自乱心境,若有人趁机扰乱法会滋事,正一门与在场众前辈绝不会客气!”
完这句话应愿转身走回坐下,金乔觉与张湛也回归本座。又听云盘一声响,蓝采和走上台前抱拳道:“五十九年前洗剑池法会,各宗门弟子出场斗法印证高下,为各派交流切磋之福缘幸事。本次法会亦从斗法始,各位修士若欲了断恩怨,便出场代待清楚,到场中自寻了断,可演法论高下也可放手一斗。
如此可谓愿心直指,若能断缘则请出场,莫起混乱纠缠,事后莫再纠缠不休。本场法会连开七日,谁也必着急,云盘响后请下场愿,依次了断。”
有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正一门今日手段真狠,把大家都聚到一起,众目睽睽之下一家一家了断,既不起混战又给一个放手相斗的机会,如此一来,这方正峰上七日之间不知要死伤多少人!
在高台地后排,南冥仙翁以仙家妙语问道:“方正峰上这一场杀伐,真能了断世间修行各派的恩怨吗?”
梅振衣答道:“人间仙界自有恩怨,千古以来谁能尽然了断?但如今不同,此法会只是斩断一番乱象死结而已。方正峰上宗门法会之后,各派修士当然还有恩怨纠缠,但那只是彼此地私怨余波,自古难免,不再是今日天下揪扯不清的大乱。”
关小妹叹了一口气道:“众人自在乱局死结中纠缠不得脱,这一番杀业了断,也是在场众生愿心直指自取,梅真人手段了得,只叹冷眼悲悯啊!”
梅振衣的语气有些不善:“若轮回皆得脱,若悲悯非冷眼,观自在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