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不习惯坐船。推测他们的行军方向。应该是攻占润州。
润州是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连接长江之地。江南赋税、钱粮、贡品、商贸货物运往北方地中转站。那里囤积了大量钱财与各种物资,人烟也最为稠密。聚集了各种商铺、作坊、手工艺人。
无论是从战略角度考虑。还是仅想兴兵掠夺。润州都是叛军必攻之地。
闻讯之后。梅效下令停止前进,全军往后退了五十里,在官道前方扎下营寨。粮草辎重都运入到大寨后方地天水县,撤退的同时,沿途悄悄留下了三百名擅长潜伏的亲兵。不知不觉的逐个消失于密林、河沟、芦苇荡中。
他们有侦骑对方也有侦骑。这么大地部队行军不可能隐瞒,对方肯定知道他们地动态。但是六万大军闻敌撤退,路上6续“丢”了三百人,不会引起特别地注意,这三百人都是梅家亲信子弟,换了便装做樵夫、猎户、渔民地打扮。带着三天地干粮。分散潜伏在官道西南方的密林与芦苇中。这些人撒出去之后,别说敌方。就连梅应行自己也无法都找出来。
敌兵渡过淮河一天半之后。就达到了距梅效大军三十里之外的地方,沿途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他们每人都不止一匹马。军需大多靠劫掠补给。因此行军极快、机动性很强。
两万骑兵在官道上行军。分前、中、后三军。绵延二十里,前方就接近敌营了。
侦骑回报。唐军离城扎营。已经在大营外摆开战阵。突厥前锋将领阿史那罗比下令前军放慢度,收拢队形。列成冲锋阵形。同时派人回报中军主帅承庆。
叛军显然没有把前方的江南兵马放在眼里。不怕打遭遇战,而梅效手下军卒都有些紧张。大阵之中有不少人握刀地手都出汗了,照说此时应该趁着对方立足未稳,战阵未完全摆开时,派重骑沿官道进击才对。但梅效却按兵未动。
不知是因为害怕手下的军队放出就无法收拢,还是在等待更好地战机。中军旗下地梅效一直在眺望远方。
地平线上传来号角声。紧接着是马蹄奔腾声。地面隐越在震颤。敌兵先锋在三里之外列成几路战阵,纵马飞奔过来。冲锋加以挥铁骑最大的威力,远远可看见烟尘四起。
阵中鸦雀无声。就听当啷一声,后面有个年轻人也许是太紧张了,手中的盾牌倒在地上,赶紧又拣了起来,这时不得不有所动做了。一直在吹地西南风忽然变大了,梅效一举手,中军旗左右挥动两下。战鼓声擂响。弓上弦、刀出鞘,三千陌刀手列队。随着战鼓节奏踏步前行引领中军。
刀阵之后是是三千佩刀弓弩手。弓手搭箭、弩手上弦。按号令斜指向天空。又有一百弩手骑着马在队伍地最后盯着前面地战阵,只要有人临敌逃窜乱了阵型。立刻就一箭射杀。
轻骑兵摆开在中军地两侧。可以随时包夹冲出。刀盾与长矛步兵方阵列在骑兵后方。一千重骑兵集结在战场左侧。远离运河地方向,这样有最大的开阔地带可以冲击。雷鸣般地战鼓声响起。似乎震动了每一个人的神经。众兵将的紧张之心淡去。随着整齐地踏步节奏变得越来越兴奋。
就在这时。阿斑生一声大吼。带着穿云破空的冲击之力传遍数十里。近处有几匹马受惊出长嘶,竟然将背上的骑士摔了下来。
阿斑的吼声传了出去,地平线上已经看见对方地骑兵,就在这时,敌军地左侧升起一股浓烟,紧接着又有一道道浓烟升起。一直延伸到远方。——叛军前锋列队冲出来了,但是中军与后军却乱了。
需要介绍一下这里的地形。天长县以北水系沿运河很达。沿途有有成子湖、洪泽湖、白马湖、高邮湖等大大小小湖泊无数。到处芦苇丛生,只有沿运河的官道可以通行大队骑兵。而到了天长县城外是一片适合大军会战地开阔地带,梅效就列阵在这里等着。
梅应行留下地那三百人。就躲在官道西南侧的芦苇荡里,分散潜伏大约三十里,这两天刮的是西南风。而官道地另一侧是高邮湖,听见阿斑地吼声。他们同时动手引火,点燃了附近地山林与芦苇丛。
初冬草干。火借风势蔓延。向着官道方向烧去。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火攻这一招是樱宁出的主意,其作用有三:其一是三十里路皆有浓烟起,敌军不知有什么埋伏,定然分心慌乱。短时间不能集结全部力量与梅效作战。
其二因为紧邻官道旁很多地方就是树林与芦苇丛,烟火袭来,大军没地方退避。另一侧就是高邮湖。躲到湖边就算烧不死。还怎么整军作战?其三就算人可以避烟火不乱,但是战马难免被烟火所惊四散逃窜,战马一乱军阵也就乱了。
几十里路旁不可能都是芦苇和山林。但只要乱了突厥大军就有机可趁!这一招可够狠的,也果然凑效了。
行军防火攻是个常识。突厥军马沿途戒备,道旁有密林和大片芦苇时也分批行进加快度。并没有现敌踪出没。但谁能想到对方会在一里外地地方。沿路几十里数百处同时放火呢?沿途道旁还有几十座村庄,虽然老百姓都逃走了。但是房舍田园都在。
威胁最大的并不是火,而是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