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河流。河上没有桥,岸边停着一条船,船头坐着一个人。
他是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穿着带补丁地粗布衣服。短打扮衣袖卷起,留着浓密的短须国字脸棱角分明。手臂上地肌肉纠结有力,皮肤是细腻的浅牙黄色,正是在濠水岸边见过的船夫韦昙,此刻还是一位船夫。镜中的韦昙恰好抬头看来,眼中有精芒闪烁,似乎已被清风的神识搜索惊动。
“是他吗?”知焰轻声的问波若罗摩。
“就是他,我能认出来。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波若罗摩嘴唇有些颤,神情也很激动,语气中带着痛惜。衣衫破旧的船夫韦昙,当然不能与灵山脚下光彩照人地守护神将韦驮天相比,波若罗摩花看了只觉得心疼。
“是他就好。”清风手一抖,镜中光影消失,将这面镜子扔回给梅振衣。
梅振衣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是什么地方?”
“在邵州以南……”清风直接了一道神念。将复杂的山川方位印在梅振衣的神识中,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我累了。”
梅振衣拿出一个包袱,打开之后在阳光下金辉耀眼,他躬身行礼道:“我梅家悬赏,谁能找到韦昙,愿奉上黄金三百两为谢。仙童虽不贪求世间钱财。但我也不能食言,这三百两黄金请您收下,如何处置则请随意。”
清风没有伸手去接。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就放下吧。”梅振衣就放下了,三百两黄金都放在地上。
明月伸手扶着清风,很关心的说:“清风哥哥,你真的很累了,我扶你去绿雪的神木林中休息。”两位金仙走了,梅振衣等人也离去,只留下一堆黄金在山野中反射着阳光。
清风在什么地方找到地韦昙?按现代的地理方位,是湘黔交界的乌龙山地区。离芜州三千里之外。也就是说清风绕着距离芜州每千里飞了三大圈。一面还以照妖镜搜索韦昙,难怪会累成这样。就算是金仙修为,在人间也不是无所不能。
此处是自古三苗与汉人杂居之地,就算是近代,也是消息相当闭塞的山区,何况在唐朝,梅家重金悬赏的消息,根本没有传到乌龙山一带。
韦昙驻足之地叫花溪谷,谷中那条河叫落花溪,名字虽然好听,可是水流相当险恶。山民来往过河,要走十里之外悬崖上的一座索桥。十里距离听上去不远,但在险峻山路上绕行往往就是一白天时间。
山路不仅险峻,而且密林中多野兽毒虫,还有瘴气弥漫,只能在太阳升起后数十人结伴而行。阴雨天、人数少的时候,几乎无法通过,有人因为急事一定要走,常常在山中遇难,总之来往极不方便,还经常出各种意外。
几年前这里来了一个人叫韦昙,在花溪谷中打造了一条船,一次可容十人渡河。韦昙力大无比,用一支鹅蛋粗地长槁,竟能将这条船穿过落花溪稳稳的撑到对岸,来回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这里本就是边远山区,消息闭塞经济落后,平均下来一天过河地没有几个人。但自从韦昙到来开通了这条渡河之路,落花溪两岸的交流就多了起来,尤其是山区苗寨与北边邵州一带的货殖通商与走亲访友一天比一天兴旺,渐渐展到每天都有近百人渡河。山寨中的物产可以方便的运到州城中,州城的商品带回山寨也比以前方便多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韦昙,他撑船来回只收一文钱,一人一文钱可携货物一挑,多一挑货物多收一文,将人送到对岸,等回来的时候可免费过河。令人惊异的是,不论过了多长时间,韦昙都能记住每一个过河的人。有人一年前过河到北方寻亲友,回来地时候,韦昙也不收船钱照样送他。
也有人谎称上个月渡河时付过了船钱,企图白过,韦昙也不多废话,竹槁一横道:“你诳我,交船钱过河!”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山区虽民风淳朴但也不见得全是好人。曾经就有一伙苗,非说自己上次过河交过钱了,冲上船拔出弯刀逼韦昙送他们过河。韦昙一竹槁把他们全部打下船,其中一人失足滑落水中。被岸边激流卷走淹死在落花溪。
因为一文钱挨顿揍本身就不值,因为一文钱送了命那就太不值了。韦昙撑船渡河之举造福当地万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旦翻脸也够无情。但这种事只此一例,淹死第一人后,再也没人这么做,韦昙依旧每日撑船,当地也无人追究此事。
会有人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吗?有!在当时一文钱可以买两升米,山区贫民在封闭地自然经济条件下用现钱的时候不多。有时候手头也缺现钱。于是过河地山民偶尔也会以两升米面、一只山鸡、一篮竹笋等等抵做船资,韦昙也照收不误,有点像当年在齐云观行医的孙思邈。
有的时候,乡民有急事要过河,又实在没钱没东西,可以先赊欠,但累计赊欠不得过十文。也就是十个来回。韦昙虽不记账,但是心里清楚的很,假如某人欠了十文船钱未付,就别想再白上他的船。
哪怕那人站在岸边哭天抹泪把自己说的可怜无比,甚至要投水自尽云云,韦昙在船头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绕行十里外的索桥。韦昙做事。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