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振衣面带微笑上前搭话,一边以神念暗中提醒知焰,告诉她自己的想法。知焰会意,站在他身边不再言语,那边徐妖王闻言将折扇一合,指着毒舌岭摇头晃脑道:“二位是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幻法寺前的奈何渊是苦海试炼之地,而登上毒舌岭巅峰的飞神石,可引来天刑砺雷。”
梅振衣的笑容不改,乐呵呵的说:“难道诸位是想占据这两处地方?我看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修行到了自可历苦海,世间法尽头自有飞升处,也不用没事找事,下苦海熬、寻天雷劈。”
一听这话,那边就有憋不住的了,彭妖王见业气哼哼的嚷道:“我自幼就生长在龙空山中,想当初与见仁、见智最早成道,却有一个小和尚住在中央,我们也不想欺负他,邀请他一起加入龙空妖王之列。那小和尚不答应也就算了,还说什么到此地即是有缘,竟然要剃我们的头,这不是欺负人吗?”
程妖王见仁、孙妖王见智、彭妖王见业是龙空山最早感悟成灵的妖王,修行年岁也最久,号称“龙空三见客”,他们认识守望快四百年了。
梅振衣憋住了没敢乐,徐妖王胜治眉头一皱转脸道:“老彭,早就告诉过你,那叫剃度,不是剃头!你虽然没见过,但如今人世间已经很流行了,你不爱剃就算了,不用总说这种丢人事。”
梅振衣上前劝道:“诸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与守望和尚交恶吧?做个邻居也挺不错地。幻法寺是守望所立,奈何渊也是守望开辟,你们没有占据之理啊?”
段妖王如刚一扭腰道:“我们是想占据这两处地方。但想法与你们这些修士不一样。那和尚开辟了奈何渊,一入渊中如入苦海,简直是个修罗场,他也不把路看好,就在那里等着看谁倒霉!这数百年以来,我的许多属下小妖闯入奈何渊,一个也没回来!”
这位段妖王是一只金花大蟒成精,说话的时候爱扭腰。长地白白净净像个书生文士。
梅振衣笑道:“不会泅游而溺于水,不能责怪世上的江河,你既知此地的厉害,应该看好自己的属下才对。”
段妖王恨恨道:“总有那些不听话的,有点修行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往里闯,企图一步脱离苦海,结果都陷进去了。我们要占下这个地方,就是想封了奈何渊,修为不到的人。不让他们再进去。”
梅振衣好奇的反问道:“那是他们自己要进去,你也提醒了,似乎怪不得守望吧?”
谢妖王立全道:“那是你没死在里面,假如你死在里面,就知道我们地好心了。……唉,这话也不对,你死都死了,好心也白费。”他是一条古藤精,说话有些兜***。
张妖王永均又开口道:“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我去过幻法寺。也登上了毒舌岭,抗住了天刑砺雷,结果不知道飞升何处,无边无际一无所有。我差点以为自己成了孤魂野鬼。赶紧往回走,结果又回到飞神石上。”
“守望和尚告诉我,从那里可以飞升西天佛国净土啊?”梅振衣也有些不解了。
张妖王一顿长幡杖:“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问的,可那和尚说我的修行与佛家心法尚不能相印通融,这不是逗人白挨雷劈吗?”
梅振衣忍不住笑了:“你去的是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也不是白挨天刑,至少洗去了你一世业力。成就真仙跳出生死轮回。去不了西天佛国净土。你以前没有听闻佛法吗?”
张妖王一摇头:“没有,那和尚要给我念经。我一直不愿意听。后来他还跑到山中念经烦人,我们十大妖王一起施法阻住诵经之声,才把他赶回了幻法寺。”
梅振衣挠了挠头,哭笑不得道:“这可怪不得守望和尚,幻法寺大门两旁有题字,写的是法愿闻灵山有路,道不合此去无门。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张妖王:“有这两句吗?二百年前可没有梅振衣:“想必是遇到你这种情况之后,守望特意写上去的,你回头看见了不就明白了?”
他这句话反而把张妖王给惹怒了,瞪眼喝道:“写了又怎么样,分明是笑话我们不识字嘛!”再看另外的那些妖王,除了徐妖王胜治,余皆面露不忿之色。
梅振衣也很意外,他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张妖王这种不识字的真仙。这时的场面差不多快成了诉苦会,肖妖王晓鸣也开口道:“那和尚几次三番劝我莫杀生,真是好无道理。我曾特意去幻法寺与守望论道,好好教训了他一番,他竟然还跟我嘴硬!”
梅振衣愣了愣道:“不杀生怎么没有道理?你怎么教训守望大师地?”
肖妖王:“我从小就是吃虫长大的,就和守望论吃虫之道。没有鸡吃虫,虫子就会把树啃光,树被啃光了,满山禽兽就无处安身。但假如有一只鸡把虫子全吃了,往后也就没得吃,其它的鸡也全部要饿死,所以吃与不吃之间,就是自然之道。”
这位肖妖王是一只五彩稚鸡成精,梅振衣虽然看不破他的底细,但听他的话也能猜出*分,没想到这位妖王的自悟之道,居然是这世上最朴素的环保主义。
梅振衣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