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权说了一句“你就好没事找事!”但也按徒弟的要求收敛仙家气息,虽然外貌没什么变化,但以神识感应变得与常人无异。
梅振衣又交代其他人,梅毅、张果、星云、立岚等也收敛神气,一行人中只有曲振声、谷儿、穗儿等三位修为最低没有刻意如此——他们的修为还不到这般地步。
彭泽北境就是长江,渡江没有找船,而是来到无人之处,直接如行走平地一般骑马驾车而过。要说凌波而行,知焰、梅振衣、梅毅、张果、星云师太都有这等本事,但要让这些人连同车马如履平地般过长江,还只有钟离权这等仙人才能办到。
马车行走在江面波涛之上,有一群白鹤飞来左右盘旋起舞,玉真等人在车中挑帘观看,神情如痴如醉。真不枉这一趟行游,如此仙家妙趣,世间有几位凡人能亲身经历?
江北有山,山不高却起伏连绵成片,春日杂花漫野,山间还有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此地仍处彭泽水系的范围。第二天他们路过一个镇子,名叫双峰集。
这里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两面有山,另外两面环绕着湖泊与河流,百里方圆宛如一个世外桃园,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村落。双峰集足有八百余户人家,是附近一带最大的乡间集镇,镇上有酒肆与客栈,可供来往客商歇脚。客栈名江卢客栈。而酒肆却叫卢江酒家。
梅振衣等人无所谓投不投宿,但玉真与谷儿、穗儿还是在客栈中梳洗休息比较方便,于是众人暂时住进了江卢客栈,打算歇一天再走。客栈掌柜姓江,见到几名道士带着女眷出游有些惊讶,但这么多人可是一笔大生意,笑脸相迎跟着忙前忙后。
这行人出手十分大方,将客栈中地五间上房全部包下来了。女眷所用的寝居器具竟然是随行马车中自备,不用客栈之物。
住下之后稍事梳洗休息,穗儿在客栈楼上推窗观望,现镇外有一处地方人流汇聚很是热闹,像是在开庙会。找伙计一打听还真是在开庙会——此地每三个月一次的湖神庙会。玉真等人听说也来了兴致,非要去看看不可。
梅振衣这趟出门就是带着家人行游,领略各地风光与人情,他对当地供奉的那位“湖神”也很好奇,看来又遇到了一处淫祠。于是众人一道出门去看热闹。
双峰集外的湖神祠前面聚集了上千人,除了镇上居民还有附近村庄中赶来乡民。祭拜活动除了供奉三牲之外还供奉银钱,仪式有些象点名签到,有人抬来贡品递上礼帖,掌管湖神祠的庙祝大声当众宣读,某某村、某某庄、某某人家供奉湖神何物、多少钱等等。
祠堂中的火烛乌烟瘴气。祠堂外人头攒动,有不少人还在空地上摆摊叫卖各种物件,乡下的庙会向来也是集会。玉真、谷儿、穗儿、星云几位女子自处看稀奇,还挤到人群最前面看供奉湖神地仪式,张果与梅毅不远不近的跟随。
祠堂中供奉的“湖神”塑像是一名留着短须的白面男子,细脖子、小眼睛,身材欣长样子有些怪异。知焰与梅振衣站在远处观望,以神念悄然道:“神像上有神识依附,这妖物应该就在左近,一路行来。终于碰见了淫祠中供奉的精怪,却不知是什么来历?”
梅振衣:“看这庙会的架势,分明就是在敛财勒索。附近村庄都得将财物按期送到才行。”
就在这时,隐藏行迹的提溜转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表功似的说道:“梅公子,我打听出来了!”
原来此处淫祠是近年新立的。这一带地村民除了耕作山田之外,大多以打鱼与生计,十年前有一位“异人”出现在附近的大官湖边,脚踏波涛掀起巨浪,向岸边的渔民道:“我为此地湖神。尔等当立祠供奉。方可保入水平安!”
当地的两大望族之一卢氏就在双峰镇外立了这一座湖神祠,庙祝以及祭拜仪式也被卢氏族人把持。附近渔民多有供奉。接下来几年倒也平安无事,可是三年前情况又有变化,庙祝转告湖神之语,说附近有的村庄与家族多年不敬湖神,神灵将会降下惩罚。
果然过了没几天,被湖神点名的那几个村庄与家族有人下湖打鱼就出了事,分明无风却连连起浪翻船。这样一来四野震服,不得不赶来供奉财物,这三月一次地庙会已经持续三年了。
听完之后梅振衣赞道:“提溜转,真有你的,转一圈就打听到这么多事情。”
提溜转都乐开了花,还故作谦虚道:“不必夸我,这就是我最拿手的本事!”
知焰指着湖神祠中悬挂的条幅道:“这等妖孽,竟然还打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字号?”
梅振衣冷笑道:“那是欺人之语,区区妖孽不过有兴风作浪的神通。既然让我碰见了,定然要还此地一个清静。”
知焰:“此处人多,乡民也大多无知,不便公然动手,等到半夜再出手拿妖仔细讯问,料想他也跑不了。”
梅振衣:“虽有师父在万无一失,但有事也不好意思让他老人家亲自动手,等到夜间你守住客栈,我带着张果、梅毅动手就足够了。”
提溜转着急叫道:“梅公子要捉妖吗?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