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照你这么说,是土狗瓦鸡佛。”
智诜笑容不改:“施主既然这么说,佛真如土狗瓦鸡。”
清风眉头舒展开来,淡淡道:“你果然是位禅师。”
这两人隔着法坛说话,旁边还站着好几位呢,除了梅振衣之外,还有梅毅、星云师太、持盈法师以及智诜随行的十几位大小和尚。这些人为什么不说话,一来事出意外,二来无法插嘴。
梅振衣就站在智诜身侧几步远。自从清风一现身,他就想上前插几句话,却现靠近不了。原来这两人不仅在说话,而且一直在伴随声闻斗法。
清风站在那里没动,但梅振衣神识中却有一种感应,清风绕着法坛与智诜在散步。既然没动又怎么能散步呢,这就是仙家高人的化身之妙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假如有一个人踱着步子绕着你打转。面无表情一边还不停地开口问话,不是一种很礼物地举止,你感觉也不会很舒服。
智诜禅师是什么感觉他人不知,梅振衣的感觉只有一个字——风!这是一种无形之风,绕着智诜禅师漫漫飞旋。与清风曾施展地“移庵”神通很相似,然而智诜禅师却没被移走。
智诜禅师地立足之处以及身前的法坛一片空灵,仿佛被定住了,无论周围的无形之风怎样旋转,在这一片空境中都无从着力——本来就没有东西,怎么会被风吹走呢?
看似智诜禅师立足于不败之地,但等到清风说出那一句“你果然是位禅师”之后。梅振衣感觉到智诜禅师有点顶不住了。老和尚和那法坛并不是真没有啊。只不过被空灵定境笼罩其间,一缘不起一尘不动。但此时清风的无形之风也越来越强。到了这空灵之境所能承受的极限,就算风中什么都没有,也能无中生有。
清风以“无中生有”去破智诜的“空灵之境”,这无形之风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可用神识感应。智诜仍然衣袂不动,梅振衣离得很近,却渐渐有了一种空间错乱感。被无形之风包围地智诜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隔了一座山。
虽然两人斗法不波及旁人,但那种无形地压迫感让众人都喘不过气来。梅振衣悄悄地退后,又退后,再退后,已经退到了竹林旁边。再看其它人,也与他一样几乎贴着竹林站着,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梅振衣一扬手,右袖中飞出一物扣在了持盈法师右臂上,以护身之术护住了她,再看持盈大声喘了几口气,脸色缓和了许多,很感激地朝梅振衣点了点头。
这种级别的斗法,是梅振衣平生第一次见到,他心中虽然叫苦不知该如何收场,但同时也全神贯注体会每一个细节。智诜仍站在原处不动,但那一片空灵之境在梅振衣的神识中的感觉越来越远,仿佛众人已经到了敬亭之外,或说众人还在原地,而智诜已被逼出敬亭之外不知名地某地。
无中生有,空灵之境中果然有了一点东西,那是“当”的一声类似鸣响,回声久久不绝。随着这声响,梅振衣感觉到智诜又“回来”了,在神识中的位置恢复了正常。
再看智诜禅师也动了,他伸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只紫金钵盂,单手托于掌上旋转不停。钵盂的旋转与周围无形之风的旋转相应,化解了四面八方的逼人法力。清风开口问道:“当年玄奘讨饭的家伙,怎么传到你手里?”
智诜微笑道:“贫僧也得吃饭啊。”
清***气一转:“钵在此,衣呢?慧能小和尚地法衣,让人抢走了吗?”
智诜:“没有被人抢走,天后下诏索去,禅宗信衣如今在天后手中。”
清风:“武太后要一件袈裟干什么,难道想出家当尼姑?哦,我听说她本来就是尼姑。”
智诜:“这就非小僧所知了,今日法旨也是天后亲笔所写,封神之事,小僧只是奉旨主持仪式,其余与我无关。”
清风:“怎么与你无关,如果不是你先施法,汇聚满山灵枢与绿雪神识一体,有封神法旨也没用。”
智诜:“这就是天后派小僧为钦差地目的,我既为钦差,总要完成使命才对,并没有与你为难,此山谁为山神,与你有关吗?”
清风:“与我无关,我现身只想问一句,武太后怎么能办到,她下法旨真能封神?”
智诜只答了四个字:“小僧不知。”
两人还没停手,智诜以紫金钵相助,勉强化解无形之风。并无还手之力,但言谈不卑不亢,丝毫没有示弱地意思。山峰不动,竹影不摇,周围寂静无声。
就在此时,林间的清泉淙淙有声十分悦耳,有一道绿色的人影从绿雪神祠走出,仿佛这二月的山色也随着她的脚步移转。正是山神绿雪。
绿雪一现身,清风一直伸出的那只手收了回去,淡淡道:“既然你不知,我也就不再问了。远来是客,此间主人请诸位饮茶。”他一收手。无形之风就已散去,林间空地已恢复了正常,智诜也收起了紫金钵。
这番斗法看起来未分胜负,但清风明显占了上风,却主动收了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绿雪来到近前行礼道:“智诜禅师千里迢迢来敬亭山封神,虽非出自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