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传来一声低促的惨叫,还有一名女子刚刚出半声惊呼,声音就戛然而止,有脚步声奔向后院,还有扑地之声,片刻之后就安静下来。事情办的干净利索,三名卫士走出来的时候早已收起了利刃,连衣衫都是整整齐齐的。
领头的那名卫士走到近前压低声音冲薛璋道:“一对夫妻,还有个小孩,都已经解决了,再没有旁人。”薛璋点点头没说话,坐在那里继续喝茶,而一旁的骆宾王脸色有些白。
薛璋等人休息完毕,整理衣冠重新上车离去,身后的茶棚以及茅屋上升起了浓烟,火舌四窜。等马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一阵风卷起,却不助火势,将茅屋上冲起的火舌全部吹灭了。
传来几声咳嗽,梅振衣手捂胸口走了出来,脸色苍白看上去是受了伤。提溜转在一旁搀扶着他,看着远方马车消失处骂道:“太狠了吧,拿刀砍死还不够,还要放把火把我们再烧死一次?”
清风也走了出来,他倒是一尘不染身上干干净净,皱着鼻子吸了吸气:“这就叫毁尸灭迹吗?看看这些人吧,天下山川,何处不沾?难怪游荡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道场,明月确实不会欢喜。”
提溜转打断了他的话:“仙童,梅公子怎么受伤了?”
清风:“你的身形本无质。那一刀伤不了你。可他是凡人,又不能躲,我虽能让他不受血肉之伤,但那一刀地内损仍在。”
提溜转担忧地问:“严重吗?”
清风:“可轻可重,梅振衣自会疗伤,你不必替他担
他说的没错。梅振衣所学的省身之术不仅可以修炼炉鼎神识,也一样可以疗伤。梅振衣伸手擦了擦脸上沾的烟灰,叹了一口气:“又还了一条命。”
清风有些不悦,指着提溜转道:“怎么是一条命呢,我和她就不算了吗?”
提溜转点头:“对呀,我们加起来是三条命,这么算。还多还了一条。”
清风淡然道:“没必要算这些。事情已了!梅振衣,你在想什么呢?”
梅振衣:“我想亲眼看看,那薛璋将来是怎么死的?”
清风:“你真想看?”
梅振衣咬牙道:“当然想!我想让他死在我面前。”
清风:“你会看见的,告辞了!”说完直接化作一缕清风而去。这人做事也有意思,事情了结径自走了,也没把梅振衣和提溜转送回芜州。
提溜转叫了一声:“还有梅公子呢!”可清风早就不见了踪影。梅振衣道:“不用叫了,他走了,答应地事情已经办完,他不会管别的提溜转:“可是这里离芜州很远啊。你又受了内伤。”
梅振衣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要紧,你不用扶着,还有事没办呢。”
火势虽然熄灭,烟尘也被清风施法散去。但那茅屋与茶棚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屋顶有一半都完全焦黑了。梅振衣走到屋中,床上躺着一对昏迷不醒的夫妻。就是原先这家茶肆的主人,刚才被清风施法隐去了形迹。
梅振衣一摸兜,现这次出门又没带钱。提溜转问道:“你找什么呢?”
梅振衣:“钱,你不可能有的。”
提溜转一扬手:“你看,这不是吗?”她手中拿的就是刚才薛璋等人付地茶钱。
梅振衣笑了:“这可不够,还好,我这里有。”
还是老办法,解开外衣,将贴身小褂地盘扣扯断,取出六枚小金珠。放在手心两掌相合再一抹,变成了一片金叶子。他将这片金叶子放在老板娘的手中,再将她的手合上握好,回头对提溜转道:“好了,这些就算赔人家的,我们也走吧,你那串铜钱就当盘缠吧。”
提溜转把铜钱揣到梅振衣怀中道:“先找个僻静地方运功疗伤。”
他们刚走那对夫妻就醒了,莫名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现茶肆被大火烧过,然而自己却安然无恙,更奇怪的是老板娘手中多了一片金叶子,足以弥补火灾的损失。夫妻二人如何惊异暂且不提,梅振衣与提溜转离开大道往山野中走,先找个僻静的疗伤之处。
梅振衣走的不快,低着头也不说话,显得心事重重。提溜转跟在后面,她走路的姿势很奇特,扭着腰掂着小碎步,就像蹦蹦跳跳地在飘。她一直在看梅振衣,见梅振衣不理她,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梅振衣回头道:“你怎么了?”
提溜转低下头,伸手扭着衣角,神情居然有几分扭捏:“梅公子,这就是我的样子,好看吗?”
刚才提溜转搔弄姿半天了,梅振衣没注意,这才反应过来是提溜转在那里臭美呢,自己也得捧个场,连连点头道:“好看,真的好看,我见尤怜的小家碧玉,真是可爱的美人儿。”
提溜转脸上放光,原地转了好几圈:“梅公子夸地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梅振衣心中暗笑,问那一句话不就是想让人夸吗,居然又不好意思了?他又问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二百年前是什么人?”
提溜转不转了,站在那里一撅嘴:“真地都忘记了,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