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厂是一家国营企业,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倒闭好几年,偌大的厂区杂草丛生,入夜后漆黑一片,死气沉沉。站在罐头厂紧锁的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吴寒感觉自己就好像站在一片阴森的墓地外一样。
打走出租车司机后,吴寒绕到围墙边,轻轻一跳,手攀住围墙上部,微微用力,就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拉了上去。他坐在围墙上,四下瞭望一下。对方要求他到罐头厂,但并没有明确告诉他具体在罐头厂里的哪个地方。他只能之间观察一下,希望可以看出一点什么。
吴寒现远处一栋两层的楼房里一楼的一个窗户似乎有些光亮,他立刻从围墙上溜下来,向那里跑去。在部队的时候,他学过潜伏夜行的技巧,但他这时候压根没想过要隐藏自己,对手并不是经过训练的军人,吴寒也不是参加演习或者实行任务,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而且吴寒也希望自己的动静大点,能让那些人现自己,这样自己要找到他们也容易些,时间不多了,吴寒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寻找他们的方位上。
在那栋吴寒看到有些光亮透出的两层楼房的一楼,这里本来是工厂的食堂,现在里面的东西早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一个空旷的大厅。
大厅中央,摆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瘦高男人,长长的头披散在脸上,让人看不到他的样子。脚上一双人字拖,下身一件洗得白的牛仔裤,上身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衫,看起来不像一个黑社会老大,倒像个没有名气,落魄潦倒的艺术家。平时嚣张无比的成鹏这时候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边,就好像一只恶狗在自己主人面前一样,老实得不得了。
老大,时间快到了,我看那小子是不会来了。我们不如废了这家伙走人,这家伙是他表哥,废了这家伙,兄弟们的气也算出了。我找个地方,请老大好好hppy一下。成鹏一脸讨好的笑容,指了指被捆住手脚,用胶布封口,躺在地上的林建对那个男人说。
急什么,时间不是还没到吗?男人看都不看成鹏一眼,低着头自顾着**着手里的一个手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们出来混的,要讲究信用,不能言而无信,答应人家一小时就是一小时,只要时间没到,哪怕还差一秒,我们也得等下去。
是,是。成鹏连声答应,心里却暗想,出来混讲究个屁信用,分明是想做婊子还要立牌坊。但他可不敢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出来。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男人似乎看透了成鹏心里的想法,抬起头看了成鹏一眼。
哪里哪里,老大说的话都是金玉良言,怎么可能不对呢!成鹏谄媚的说。
不见得吧?男人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不过他却没说下去,又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手机。
成鹏似乎讨了个没趣。呐呐地不敢再说话。他心里暗恨自己手下几个小弟。这么点事怎么把这家伙弄来了。平时成鹏嚣张得很。对于眼前这个被大家当成庙里地菩萨一样供着、实际上已经退隐地老大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老大毕竟是老大。在这位子上坐了那么久。就算退隐了。积威还在。成鹏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只好转过头。对自己那几个和老大带来地人远远站在墙角地小弟狠狠瞪了一眼。心里想这等这事过了怎么好好修理他们。
时间到了。坐在椅子上地男人突然说。站了起来。这时候虚掩着地铁门突然被推开。吴寒出现在门口。
你很准时嘛。男人嘴角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意。盯着吴寒。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
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放了我表哥了吧?吴寒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
放了他。男人挥挥手。立刻有人过去解开绑着林建地绳子。揭掉粘在他嘴上地胶布。林建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走到吴寒身边。有些无奈地说:你怎么来了?
吴寒拍了拍他地肩膀:这事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能不来。他们没打你吧?没有。林建摇摇头。吴寒看了看林建。没现他有被打过地痕迹。心里松了口气。
你们要找的是我,不关我表哥的事。现在他可以走了吧?吴寒把林建拉到自己身后。
可以,他可以走了,但你得留下来。男人笑了笑。
我自然会留下。吴寒对于对方的大方倒是有点出乎预料,不过既然对方答应让林建先走,那最好不过。吴寒心知等下自己免不了和对方有一场恶斗。对方有二十多个人,吴寒虽然不怵他们,但他担心混战中自己很难照顾好林建,要是他被他们伤了,那就麻烦了。表哥,你先走吧。吴寒推了推林建,示意他先走。
不行,要走一起走。林建当然知道吴寒留下来很危险。虽然他知道吴寒当过侦察兵,身手很好,上次他一个人打倒成鹏几个小弟就是证明。但这次对方人数比上次多了好多。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林建怎么能放心让吴寒一个人留下来。
快走,我一个人应付得来。吴寒见林建不肯走,不禁有些焦急。吴寒自认为自保没问题,林建留下来反而会拖累自己。别的事我不行,打架你不行,你留下来会拖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