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平城内,魏季尘接过刚从天津来的电报,扫视一眼之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上面是李鸿章刚发过来的电报:言之有理,但若不抵抗,恐影响前线士气,拟稍作抵抗之后,便出港与ri舰队决一死战。
这电报上面说是出港与倭人决战,潜台词其实就是撤退。
李鸿章怕影响前线士气,那更是扯淡了,估计是他怕要是一枪未发就走,朝廷上面会怪罪于他吧。
在魏季尘看来,舰队与其被倭人俘获,最终用以资敌,还不如突围一战,就算是全军覆灭了,也总比落在倭人的手中强。
想到多ri来的努力有了结果,魏季尘不由心情一阵激荡,终于又改变了一件大事。
“大人,其他各军统帅都已经在门口等你了。”王怀庆见魏季尘傻笑着站着不动,不由出言提醒道。
“哦,他们倒是很积极嘛。”魏季尘收拾好心情,不慌不忙的说道。
今天是那位毅军统帅,白发老将军宋庆入城的ri子,宋庆的一生,也算担当得起一个正直军人的名声,甲午之战,就他的毅军还算能一用,余者像是刘盛休的铭军,都**不堪得不堪一战了。
后宋庆驻旅顺,俄国租旅顺屯驻海军,清廷许之,命宋庆移防山海关,俄官杜巴素福拜会他,想通过贿赂买宋庆的营垒,宋庆正se拒之,尽拆营垒而去。
八国联军侵华,他也率部抵挡,所以说他作为一名将领还是可圈可点,比起这个时代其他的将领都要正直勇敢多了。
但是现在宋庆来了,魏季尘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不用说姜桂题现在还属于毅军编制,就连马金叙、徐道邦等也是宋庆的老手下。
“走吧,我也去见见这位素有威名的老将。”魏季尘脸上带上笑容,不疾不徐的率部而走。
通往盖平的大路之上,宋庆神se有些忧虑的骑在马上,旁边是他的心腹爱将马玉昆、宋得胜等人。
宋得胜见他面带忧se,不由好奇的问道:“大人,多ri行军,这盖平城已经遥遥在望,何故你反而不高兴了呢?”
宋庆确实高兴不起来,他不久前刚接到军机处的密令,要他传令革了魏季尘军务帮办的职,留营以观后效。
不说人家魏季尘连战连捷,是为第一个收复辽东城池的将领,他下不了手。
就算下得了手,也不知别人魏季尘会不会反应过激,以魏季尘现在的名声,宋庆还真怕他心中不爽,从此对自己的命令阳奉yin违,从而使得两军闹起内杠,让倭人坐守渔翁之利。
辽东还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势,难道就要毁在这份电令之上?
但是,宋庆又不敢违旨抗令,宋庆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不过从这电令却以军机大臣孙毓汶的名义发来的,孙毓汶是老佛爷的面前的红人,看来恐怕此事直接与老佛爷有关啊。
对于电令上为魏季尘按上的罪名——杀害同僚,宋庆更是嗤之以鼻了,他身处辽东,对此事自是知之甚详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佐领,遇敌即逃,违犯军令,杀之也不为过。
马玉昆却猜得了宋庆的心思,试探着问道:“大人,莫非是因为革职魏季尘一事?”
马玉昆知道自己弟弟马玉峎与魏季尘私交甚笃,心中也不由为魏季尘担心。
宋庆无奈的点头道:“也不知这魏季尘得罪了朝中那位大臣,朝廷竟然不顾辽东战局,处罚有功,恐怕会激起将士们的不满啊,倭人尚未退去,我们自己人就已经开始互相攻讦了,唉,唉,唉!”
宋庆连连摇头叹息。
“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等见了魏季尘再做商议吧,更何况属下认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大人到了盖平,这主帅总不能由两人来担任吧,否则还不引起一片混乱,魏季尘革职以观后效,大人正好能够将诸军拧成一股,对于接下来的作战,何尝不是有利的呢?”
宋庆沉默半响,方才开口道:“魏季尘少年得志,老夫恐他心有不服,对老夫的命令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啊。”
“这个大人就不用担心了,属下从玉峎的书信中得知,这魏季尘为人谦卑恭雅,一向都很顾全大局。”马玉昆听到宋庆是担心此事,不由放松一笑。
宋庆不以为意的说道:“玉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像魏季尘这样才能出众之人,他对人愈是谦恭,就愈发说明他内心的骄傲,他谦恭,那是因为在一些事上不屑一顾,若是与他的本质相悖,那必定是雷霆之怒。”
“好了,此事心中有数就行,就不用再提了,你看,那正中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魏季尘了。”不知不觉中,宋庆等人已经策马行至盖平城门不远了,宋庆已经看见,远远的在城门口一年轻人率领一干将领正相迎而出。
宋得胜等人都是闭口不再谈此事,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随着宋庆一拍马背,加快速度驰去。
宋庆策马至城门口不远,就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亲兵,迈开大步,笑眯眯的疾步而行。
行之不远,便将前面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