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姓何,因为人高马大的,所以人称河马,是丁宁大学时代同一个寝室的哥们。这么多年过去,电话里头这家伙的声音还是一点没变,因此,丁宁毫无悬念地猜出是他。
河马说他到春州了,晚上请他吃饭。
丁宁说好啊。
河马说你这小子也真是的,应得这么快,不晓得自己是地头啊。丁宁说还不知道你,你这小子大财了,好意思要穷同学请客。
丁宁放下手机,知道这小子找自己大概有事。这家伙属于那种做什么事都捎带着两三个目的同时进行的人,要不说这个家伙一向精得很,在班上这些个战斗在教育战线上的同学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商海中的逐浪儿。
算起来,丁宁与河马关系不错,挺聊得来的。河马经常评论丁宁是思想的巨人,丁宁则评论河马是行动的巨人。大学时代的宿舍光阴,有很大成分是在两个人相互吹捧中度过的,现在想起来,纯属无聊的幸福。
毕业后大家各分东西,开始几年还有些热火朝天地联系,后来就没这个劲了,到现在,一年到头都没什么联系。丁宁听说河马在省城开了家科技公司,专门倒腾着一些仪器买卖,听说了财,房子、车子、妻子、儿子、票子五子登科了,这么一个阔佬,偶而光临春州,丁宁乃一清贫之士,当然不能放过。
晚上七点半,丁宁准时赴会。
春州大酒店三楼。
踏上猩红的地毯,漂亮身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展开迷死人的微笑,大厅内温暖如春的气息顿时滚滚扑面而来,丁宁于是有些趾高气扬地走着。近来出席春州高等场所多了,丁宁气派无形中有了。
丁宁一眼看到河马了,这小子,经年不见,身形越壮了。
两个人立即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丁宁有些被这家伙抱得喘不过气来,赶紧说:行了,行了,够了!
坐下,河马问丁宁来些什么。丁宁说随便。很快,服务员小姐像蝴蝶一般穿梭起来,一盘一盘地送到桌上。
两个人边吃边聊,无非是先彼此感叹一下时间的度,然后是各自抱怨自己的现状,对对方的生活与工作都表示极大的羡慕,譬如,丁宁羡慕河马有钱有地位,而河马则羡慕丁宁自由自在的生活。
聊到吃完了,盘碟都撤了,河马才说:丁宁,这一次来春州是听说你们学校的实验室要进一批高端仪器,所以过来看看,你小子有没有什么路子?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惜是求错了对象。
河马看了丁宁一眼,笑道:只是让你中间介绍一下,认识一下关键人物,至少你们院肯定要进一批仪器,想办法把这个定单拿下。
丁宁说道:河马,还别说,前些天我们院书记还要提拔我当个科长,专门管实验仪器的,让我给辞了!
河马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当官的事沾都不愿粘。
丁宁笑道:还是多年的兄弟了解我,不过,那曾胖子着实想巴结我来着。
哦,说说看!河马停下手中的银刀。
丁宁就把曾胖子误以为自己有背景的事说了一通。河马笑得够戗。笑罢,数落丁宁道:你小子,真不知道抓住机会。
什么机会啊,我有自知之明,不生那个心,也就不会遭那个罪!
河马忽然极深情地看了丁宁一眼,说道: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丁宁打了个冷颤,然后笑了笑,说:学校这个地方,基本上能保质防腐。
是啊,你是保持你的纯洁,我就不同了,社会啊,是更大的熔炉,把人身上所有可爱的东西都熔掉了。河马大感叹道。
不好意思,帮不到你什么忙。丁宁说道。
没事,我也就问问,我路子多着了,原本不打算指望你!河马笑道。
抛开这个主题,两个人聊得轻松快乐起来。聊来聊去,河马忽然说道:知道萧蔷的情况吗?
丁宁心中一动,却不说话。
河马看丁宁的神色摇了摇头,说:这么多年,还放不下?
丁宁神色尴尬,抬起头,连忙道:没有,没有,你冷不丁提到她,这是正常反应。她怎么呢?
河马侧起他的那颗巨大头颅想了想,说道:她好象离婚了,一年前。
离婚了!丁宁有些惊讶。这么多年,他压根没想过要去打听萧蔷的消息。
你想云清风这小子能放着整个森林不要,抱着一棵树吗?萧蔷这个人,又是个不能委曲求全的人。不过,她也不吃亏,现在是省报业集团的副总,混得那是风生水起,能量大得很。
是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了。
怎么样,兄弟,找她去,你单身她孤女,说不定能旧梦重圆了!
算了,她只是我人生道路上一个还算醒目的路标而已。丁宁轻松地答道。说这话时,丁宁忽然想到韩雪儿,想到了市委书记女儿周倩,以及最近碰到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们,事实证明,他丁宁丁大讲师的女人缘一点不差,现在,就算是萧蔷真人在眼前,心里大概也不会起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