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苑厅鸦雀无声,四百多贵宾看着王朝阳和陌生青年勾肩搭背走上前台,陌生青年将助兴的知名女歌手撵下台子,只手遮天的王朝阳面无表情,前边这桌善于察言观色的老狐狸当然看出端倪。
姓王的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要是不我就当众弄死你,这些年你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我全清楚,弄死你等于为民除害,懂墙倒众人推这个理儿吧,你死了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我这个杀人犯很容易洗干净罪名,大不了去秦城监狱蹲两年或许啥事儿没有,我家老爷子虽然一直恨铁不成钢,动不动用枪顶着我脑门扇嘴巴子,但是老爷子啥脾气,北京城老一辈儿全晓得,护短,老爷子不护短我可能早挨枪子了。
俊子紧搂王朝阳脖颈,牵扯阴险玩味的笑容,瞧一眼大厅里茫然错愕的名流富豪,继续贴近王朝阳耳朵,小声道:掂掂自己分量,下边人敬你怕你畏惧你,我不怕,玩狠玩命,你不行,你也没资格跟我玩。
王朝阳侧头,不动声色凝视俊子,气到极点又无可奈何,这家伙是他主子秦朝歌忌惮几分的混世魔王,沉默十几秒,不软不硬来了一句:我倒霉了,会牵涉秦少,你不怕这事儿玩的太大,没法收场吗?
俊子冷笑道: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秦朝歌有个好老妈,好外公,你这看门狗想反咬一口只会死的更快。我呢不是逼你死,是让你把该让的全让出来,两条路自己选择,再说一句废话,我断你一根骨头。
通吃西北黑白道的牛人遇上北京城纨绔圈子里混世魔王,王朝阳绷着脸咳嗽两声,面对兰州城近一半有头有脸的达官权贵,强压怒火道:我王朝阳,从今天开始干干净净做人,干干净净做生意,退出江湖。
瞬间,议论声四起,人们难以置信,紧临台子那桌,几位政商界大佬面面相觑,王朝阳辛辛苦苦打拼十余年,曾几何时要强要面子的复旦高材生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当一条走狗,才有今天的气候,成为西北黑道真正的主宰者,居然轻言放弃,气焰嚣张的青年到底什么来头?难不成比西北秦家的背景更可怕?
哈哈哈到做到啊!
俊子爽朗笑几声,拍拍王朝阳肩膀,跳下台子,带着两个陪他不止一次闯祸闹事违反军纪的铁哥们大步离去,豪迈张狂的笑声回荡在众人耳边,三个雄壮男人狂放不羁,几十个人模狗样的马仔、如临大敌的保安承受无形压力步步后退,结成的人圈最终崩塌,仿佛被强大气流冲垮。
台子上,王朝阳冷眼注视三人离开,眼眸渐渐阴霾。第二天,陕甘黑白道议论纷纷,王朝阳要金盆洗手,绝对是震动西北的大事件!
肖冰身在浙江杭州,西北生什么,不清楚,杭州金碧辉煌勉强算当地顶尖的娱乐场所,富商暴户云集的杭城,很多有特色的高级场子大多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婊子,骨子里肮脏却非要披一层圣洁光鲜的外衣,画蛇添足的烘托意境。
古时石头城艳名满天下的秦淮河,汴州熏得游人醉的西湖,多么有意境,那个时代,泛舟碧波上的名妓令无数文人墨客尽折腰,当下社会物欲横流,你砸钱我就张腿,烘托哪门子意境?金碧辉煌比较直接,没遮遮掩掩羞于见人,装纯洁,间接反应了它背景够深厚,也够顺应时代潮流。
暖色调的奢华包房里,低保消费一万八千八,服务生、公主、小姐收小费的最低额度是五百,来这里端盘子倒是不错的出路,萧海龙叫了几位浙商圈里的富二代陪肖冰和唐家祺,几个毛头小子不知肖唐二人身份,可劲儿吹嘘显摆,当得知肖冰是河西人,自豪感优越感油然而生,他们眼中的河西是落后偏远的不毛之地,象征着贫穷,就如某些老北京人看外省人那般自以为是,还生怕偏远地区来的陌生人不了解他们浙商富二代这个圈子如何风光。
唐家祺很少说话,懒得说,他能来,全看肖冰的面子,肖冰随便应付几句,几位富家子不知装迷糊,还是真迷糊,优越感泛滥的同时竟然问肖冰在河西见没见过奔驰宝马,省城宁和有没有五星级酒店,就差问肖冰身上的名牌是不是他们浙商厂子里出产的仿制品。
一连串问题奇离古怪又带有浓重歧视性,肖冰笑而不语,没必要对牛弹琴,与一帮蜜罐子里成长起来的富家子争论、辩解,就如欧美人对共和国的歧视不会因国人的愤怒和三言两语而有丝毫改变。
萧海龙瞧着几个习惯装逼的朋友肆无忌惮吹牛逼侃大山,差点气死,连使眼色,示意他们收敛收敛,富家子们视若无睹,一会扯投资,一会扯政治、扯官场,搞得好像浙江省委杭州市委里的头头脑脑都跟他们交情不浅,关系莫逆。
海龙,丁瑞那小子怎么没到?他老子刚爬上咱们杭城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他就摆谱疏远咱们这群兄弟了?一个衣着风格趋于中性的青年晃悠着二郎腿问萧海龙,举止言谈破有几分矫揉造作的味道,化化妆,再弄个假套,这小子的姿色绝不逊色泰国人妖佳丽。
马上到萧海龙瞥一下朋友,心里咒骂,不开眼的朋友咋咋呼呼吆喝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双重官衔,北京城唐家的第三代会放眼里,肖冰会放眼里,估摸这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