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省高校里,河大的文化底蕴最为深厚,踏入这片净土,扑面而来的气息和氛围,似乎在告诉初来乍到的人,这是正儿八经的大学,不是三流的野鸡大学,肖冰儿时视河大为高不可攀的目标,现在仍是。
第一次来,他没时间也没心情体会一草一木的芳香,此刻随着杨采薇缓慢行走在人流中,细心欣赏这里的人,这里的物,论年龄,河大两三万学生中比他小的并不多,补习三年、五年的牛人,读研的,读博的,在职静修的,是相当庞大的数目。
而肖冰这厮的沧桑味道总使人忽略他年龄的大小,就连旁边的杨采薇,在他参杂惋惜和渴望的一声叹息后,也觉得他更像三十多岁经历过风雨的那拨成熟男人,有故事的男人多半如此。
方大少说你是北大金融系的才女,为什么来河大读研?肖冰道出了心中疑惑,换做别人,多多少少会沾沾自喜,杨采薇的到来难道就没一丁点的暖昧心思?肖冰缺乏自作多情的细胞,早把这荒谬念头扼杀在摇篮中。
杨采薇这金凤凰会垂涎癞蛤蟆?
这要比癞蛤蟆吃天鹅肉更来的荒诞离谱,正如肖冰所想,杨采薇的到来,并非符合童话故事里公主对凡夫俗子一见钟情,然后千里寻夫,万里私奔的狗血套路,她淡淡一笑,镜片后眯起的眸子给人一种迷离脱俗的感觉,轻声道:北京城太乌烟瘴气,事儿多,人杂,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哦肖冰点头,正常男人都会产生的一丝隐隐期待被这话抹掉,失望谈不上,反而心里踏实多了,他终于展露极为自然真挚的笑容,起码与杨采薇相处,不会再感到任何压力,至于身份的差距,人家不在乎,他在意个什么劲儿。
肖冰点头微笑那一刻,杨采薇的眼光轻描淡写掠过他脸颊,笑容是真挚的,没有一丝破绽,没有任何流露失望的蛛丝马迹,可谓滴水不漏,如果是这男人在演戏,那绝对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演员,杨采薇心头一动,好多年了,这男人是继方啸吟后第二个能从容面对她的年轻异性。
叶家那位的无所谓是纯粹的演戏,乔家那位二十七岁任上海市市长助理,被老一辈看做海派新一代的标杆,面对自己表露的彬彬有礼何尝不是一层虚伪的面纱,谢家那位更别提了,短暂瞬间,杨采薇脑海里浮现几个人的影子,一一比较之后,肖冰倒出彩了几分。
肖冰的几分出彩,只为杨采薇平添了几分好感,仅仅是好感,与情或爱风马牛不相及。两人说话间,到了研究生公寓,杨采薇大包小包的行李还在门卫室,北京城的天之骄女跟门卫室里视肖冰如虎狼的大婶热情攀谈,三言两语暖了大婶的心窝,对肖冰的警惕放松,看他扛起大包,拎着小包,大婶还夸了句好小伙。
认识你和方大少我对红色子弟的看法变了不少啊。肖冰扛行李上楼的同时感慨道,三年前那位送他进秦城监狱享福的家伙,使他对太子党这个涵盖面很大的圈子产生错误的理解,内敛的唐家祺,无法琢磨的方啸吟,再加这位杨家女人,他渐渐明白那个圈子并非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幼稚。
杨采薇拎了两个装衣服的塑料袋,在前边引路,闻言一笑,玩味道:看来你和不了解那个圈子的普通老百姓一样,把所谓的**全当作了靠父辈荫庇混日子的废物,肖冰我告诉你,那个圈子撑起了共和国的半边天,京派海派里的少壮派多半是从那个圈子走出来的,你说这些人是废物吗?不到三十岁就是厅局级干部,大校少将的军衔,他们能是废物吗?
肖冰笑了,默不作声,那个圈子离他很遥远,他不知该怎么插嘴,杨采薇摇头,或许个别人是靠父辈荫庇上位,以公谋私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人很难避免这种情况,只要不出格,不损害国家利益,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除了这极个别人多数人是人才,北京城开着跑车在三环四环飞奔,恨不得撞死几个人体现自己很牛,这类人有不少+++6++n不过是一小拨。
明白,你的意思是一块臭肉坏了一锅好汤。肖冰笑了,仔细品味杨采薇说的话,很有道理。
杨采薇回头看一眼肖冰,又摇头,镜片后的眸子终于闪过一抹犀利,淡淡道:几块臭肉的味道不至于坏了那锅汤,充其量是调味剂罢了。
肖冰有些茫然,不明所以,他再如何有钱有势仅是个地头蛇,北京城枪打出头鸟的惊心动魄他无法体会,也没资本去体会,不过当年被赖大胖子拉下水的几位大佬之后,无一例外的惨淡收场,看来在那个圈子只会嚣张跋扈的混日子根本行不通。
杨采薇的宿舍在四楼,门号四零九,肖冰对于大学的了解局限于表面,教学楼、宿舍、食堂、文体馆等等对于而言多少带点神秘感,见识杨采薇的宿舍后,暗自赞叹,要比他住多的宿舍强太多。
河大新建的研究身公寓都是两人间,有阳台,有独立的洗浴间,两张朱红色的木床靠着两侧墙壁,电脑桌、写字台、书架、衣柜都是两套,已有人霸占了一套,肖冰放下大包小包,开始帮杨采薇整理。
共和**人最最拿手的应该是搞内务,茶缸怎么摆,毛巾怎么叠,如何将被子叠出的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