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思青儿时人见人爱,人见人夸,多少小屁孩幻想她是童话中的公主,自己是骑白马的王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啥意思,十几岁的小家伙们不懂,但他们很想一直守护她,到白苍苍,这么多人打心眼里惦记的妙人儿也曾因父母工作的卑微自卑过,几个有钱同学没她招人喜欢,干脆当她面炫耀自己漂亮的裙子,漂亮的小皮鞋,她不屑一顾扬起小脸蛋时,心酸委屈过,年少无知,也怪怨过父母。
遇上肖冰后,欧阳思青才晓得十六岁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她的童年过的是俭朴日子,而肖冰过的是穷日子,俭朴与穷,差了很多很多,她偶尔留意自己男人的只言片语,感受蕴含其中的淡淡辛酸,心疼啊!
公交车后门边的角落里,肖冰搂着欧阳思青,硬朗英挺的脸颊线条变得柔和,洋溢着能令女人心醉的温柔,他默默凝视欧阳思青,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述尽昔日那些辛酸往事,这近乎妖孽的大尤物定会哭的一塌糊涂吧。
欧阳思青早被勾起了好奇心,压抑心头那丝酸楚,仰脸道:冰冰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不告诉你,怕你哭。肖冰玩味一笑,望向车窗外,欧阳思青撅嘴,狠狠剜他一眼,继而又温顺地伏在那宽厚胸膛上,她很想了解自己男人有一个怎样的过去,却又担心无法压抑心酸的感觉,影响了心情。
的确,肖冰儿时那段往事的辛酸是很多八零后难以体会的,即使七零末出生的欧阳思青也未尝过那等苦涩滋味,如果不是肖冰的拳头够硬,宁和第四中学附近几条街的混混都怕他,同学们没胆子惹他,他所有遭受的白眼和冷嘲热讽恐怕能跟欧阳思青受到的青睐画等号了。
很小就学会以坚强一面示人的肖冰也有委屈的时候,初二那年的春天,学校里组织春游,同学的背包里几乎都装着零食糕点,唯独他两手空空,怀里揣俩馒头,还有一个小塑料袋,袋里装的是肖老爷子亲手腌的咸菜。
肖冰至今清楚记得,几十个同学在草地上铺好印花的桌布,拿出自带的饮料零食,嬉笑着,炫耀着,品尝着,他却缩到了最后边,低着头,一言不,伸进衣服里的手揉捏着两个馒头,始终不敢拿出来,在家里别说吃馒头,哪怕再差的吃食,他也没丝毫怨言,他不虚荣,但也有孩子应有的自尊啊!
当不明就里的老师从他衣服里翻出两个馒头时,周围的哄然笑声是多么刺耳,有几人体会过!
当情窦初开的张倩红着脸把背包里的吃喝分一半给他,无知小屁孩们的闲言碎语是多么恶毒,有几人承受过!
当他艰难咽下手里的蛋糕,出于节省的习惯,一点渣子没剩,旁观者近乎鄙视的眼神多么伤人,有几人体味过!
往事如烟,散了,淡了,去了,他依旧铭记,之所以有颗坚强的心,是一次次白眼,一次次嘲笑,一次次挫折,日复一日打磨出来的,至始至终,肖冰没怨恨过谁,就如他不怨恨张倩的背叛,没有这些人,也就没有今天的冰哥。
公交车里,肖冰和欧阳思青缩在后门边紧紧相拥也很显眼,而这腊月时节哪里都拥挤,正是小偷小摸的最佳时机,欧阳大美人时尚靓丽的打扮除了撩拨雄性牲口们的**外,还吸引着扒手的注意力。(,盡在netbsp;几人先后凑到公交车后门边,既不下车,也不挪到别处,时不时打量肖冰和欧阳思青,显然下手目标锁定了他俩,公交车到站刹车的惯性总会使拥挤的车厢更加混乱,公交车拐上中山路,临近站牌刹车的一刹那,三个扒手抓住这机会,两人用身体掩护,另一人把手伸向欧阳思青的包包。
肖冰是什么人,这些小角色的小手段哪入他法眼,很随意地侧身,雄健身躯将三人和欧阳思青隔开,他回头冷眼看着其貌不扬的扒手,哥几个也很拽,仰脸与肖冰对视,中间的矮个子狰狞笑着,故意拉下羽绒服拉链,露出菜刀刀把,**裸的威胁!
换个别人,瞧一眼这菜刀把子,得吸口凉气,唯唯诺诺闪避退让,肖冰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牵扯起一抹冷笑,三人倒有些茫然,这小子是装逼呢,还是没看清楚菜刀把子,矮个子一双斗鸡眼凶光毕露,干脆完全拉开羽绒服拉链,让肖冰瞻仰了菜刀的厚实刀身,宁和下九流这帮扒手,有规矩,能偷绝对不抢,能动手绝对不动刀,亮家伙多半是吓唬人,为了摸包,搞出人命,不划算。
但是,这并不意味他们没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胆量。
你们干这行不容易,我也从不歧视三教九流里捞偏门的兄弟,别用这菜刀咋咋呼呼,对我没啥用,我下车后,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最重要的是别撩拨我,好吗?肖冰轻声道,作为河西道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很有耐性的跟几个小混子心平气和说话,已难能可贵。
奈何人家压根不领情,矮个子回头瞧瞧拥挤的车厢,见没人注意,挑起眉梢,沉声道:撩拨你咋了?老子们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买卖,听你小子说话很拽,敢说自己在哪站下车,爷候着你。
下一站!肖冰冷笑,搂紧同样在冷笑的欧阳思青,再没兴趣搭理几人,这几位横行六十八、六十九路公交车有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