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而享之,易如反掌,谈何容易呀!唐兄今日得入此门,不知当令本道多少学子羡煞,言至此处,孟浩然也不待唐成再说什么,伸手一推他道:快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
唯有进了道学才有可能获得乡贡生的资格。而乡贡生资格又是参加礼部试地前提。其竞争之烈自不待言,想到这情况。再想想历史记载中孟浩然直到四十岁时才第一次往长安应试,唐成自然能理解他说这番话的心情了。
几乎是想到此事的同时,唐成心里已有了打算,只是依他地习惯,事情没做之前也不喜欢多说什么,是以闻言后点了点头,自进道学里去了。
道学里的这个学监却没有金州州学地刘学监那么好相与,其实自打唐成进来时,他脸色就不好,此刻再看到这份大有来历的荐转书后,脸色更是黑了不少,搞得唐成莫名所以,不知怎么着就得罪了这位素未谋面的韩学监。
直到开始填写自己的履历,韩学监看到唐成那一笔漂亮的八分楷,脸色才温和了些。手续办完后,唐成正式被编入了道学明经科甲班。
对于唐成这样地明经科学子而言,村学、县学打基础,重视章句的基本功;州学则是初步教授辩经地方法,而眼前这更高一层次的道学则是重在申经与析经。学生的情况不同,三个不同层次学校的授课方法也就大有不同。譬如这道学中的明经科就是每十日由五经博士集中授一次课,专讲各家析经之法及当前经学界的辩经热点。而学生则是每月考校一回,其余时间则是以学子自学为主。
听到这个消息,唐成实是自内心的高兴。
却不成想他这高兴却让脸色刚刚缓和些的韩学监脸色又沉了下来。
既入道学便不得存有浮浪冶游之心,平日里当自知勤力用功,否则每月一次的考校上自有让你难堪之处,另外,无论是析经还是考校,连续三次,累积五次未到者一律开革,考校连续五次为丁等者也依此例,你可记住了,韩学监沉着脸说完这些后,再次看了看唐成的穿着,皱着眉头道:遵先圣遗教,凡我道学学子一律需着青矜儒服,儒服服麻,绫罗绸缎实是不宜,下回记住了。
至此唐成才明白这韩学监为何一见他就没好脸色,原来问题却是出在衣服上,既是校规这也没什么好说,再者他此时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学监就是那种最重道统地古板先生,倒并非对他有什么特定地恶感,是以唐成对此人虽不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点头之后便转身出去了。
走出学监房,办完事的唐成这才注意到学监房外地墙壁上贴着一张文告,上面写的却是一则文会的消息。
看到这个唐成留了心,这也是他此来道城前严老夫子一再交代的事情,着他到道学之后要广泛的参与文会,如果说以前参加文会目的在于学习观摩,甚或是单纯的看热闹的话,那现在参与文会就有了明确的目的——扬名。
一入道学,就等于进入了科考地冲刺阶段,因唐代改卷时特殊的不糊名制度,这就要求学子们先求名。后科举,由此就使得行卷之风大起。而要求名,便需早着手,等天下各道大批士子都涌到长安后,那可就更晚了。
由是,求名本身也就成了科举的一部分,要科举先扬名。而要扬名,从进道学的第一天开始就得上心了。
虽然此来道城前于东军曾许诺修路完成之后必保他一个流外入流,但唐成却从未想过要放弃科举。一则是因为这事现在还没个准点儿;再则也因为以吏干进身在官场里面易遭歧视,升迁极难。这一出身的往往都是沉沦下僚。譬如郧溪县衙里的赵老虎及自尽而死的姚主簿就是显例。
对于正自追求理想地唐成而言,非到万不得已,吏干这条路还是不走的好。
说来也巧,这文会的时间就定在今日,抬头看了看天色后。唐成加快脚步往外走去,这要是赶地快。还正好就能跟上。
到了道学门口跟孟浩然一说之后,同为读书士子的他也大感兴趣,但让唐成郁闷地是在道学门口等了许久,竟然就不见一辆行脚儿。
不要的时候一辆辆过去,想雇的时候等死不来,这唐朝的行脚儿还真跟后世的出租一个德行。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正在唐成狠要步走过去时,却听一阵儿马蹄之声响起,却是两人来时在大街上遇着地那几个慕胡女到了。
看到马,唐成眼前一亮。这时节也顾不得孟浩然开始时告诫的话。迈步便向其中那个在街上曾向他招手地女子走去。
且是还得等些时候才能散学,咱们来的太早了。几人中身量最为高挑明艳的少女话刚说到这里,见众姐妹都含笑看着她身后,顿时一牵马缰转过身来。
我二人有急事要往何园参加文会,因雇不到行脚儿,且暂借几位的香驹一用如何?。
姐姐们,我没说错吧,他俩一看就是道学里的呆头鹅,高挑少女的话引得四女齐笑,跨坐在马上的她们这一笑起来,还真有些花枝乱颤的味道,面对唐成的这少女笑容都未收尽,已是故意瞪起圆溜溜的大眼睛向唐成道:兀那呆鹅,既知是香驹,岂是好借地?。
噢,借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