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这么早就起?再睡会儿吧。
睡不着了,唐成在兰草的服侍下穿着小衣,你什么时候醒的?翻来翻去不安生。
是我闹醒你了?。
是有一点,唐成打了个呵欠,一睁眼就瞅见你盯着我,那儿还睡得着。
阿成,我……。
行了,知道你是心里有事,唐成又打了个呵欠后用手搓了搓脸,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浅,一遇事连觉都没法睡了。
我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小桃在挨打,还冲我喊救命,兰草的身子抖了抖,我们两家是邻居,她娘还认了我做干闺女,我跟小桃打小就是姐妹相处的。
行了,这话你都说过三遍不止了,穿好衣裳的唐成下地后把灯树上其它的灯盏也给点燃了,一时间屋里光明大放,吃过早饭之后,你就按我昨晚说的去办,先去找个房伢子在左近租个房下来,房子不必大,但一定要是独门独户的。
梳洗过后,唐成接过兰草递来的手巾帕子擦拭着继续道:租好房后去西市买丫头婆子的时候也要注意,能干不能干的还在其次,一个婆子两个丫头照顾一个人,就是手脚慢些也尽够了,关键是嘴要少,若有那天生聋哑的最好。
恩,兰草点点头。
最后一个,唐成转过身来看着兰草道:这个你一定要记好了,今个下午那个来……。
来福。
对,来福。今天下午那个来福再过来时,你跟他交代清楚,你这边儿是没法去接的,小桃要自己去那租房里,人怎么逃?逃出来之后怎么到租房你一概别问,也别管。唐成伸手过去抓住了兰草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记住喽,你只是帮落难的亲戚。不是在收容逃奴。十天,那小桃到了租房后,至少十天之后看清楚没动静了你才能去看她。
恩。
傻丫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收容逃奴可是重罪,若被抓住或是有人举告的话。最少也是杖八十,就你这身子骨受得了?。见兰草有些情绪不高,唐成继续道:小桃是可怜,但这事儿要是漏了,你得比她更可怜。按我说的做,好歹还能留个退步的余地。她这逃出来容易。收尾可麻烦地很。
这道理都是昨晚说过的,兰草也明白,阿成,我代小桃妹妹谢谢你了。
我要她谢我什么,唐成拍了拍兰草的脸蛋儿,要不是冲着你,这样地大风险的事儿我碰都不会碰。
兰草闻言,顺势钻进了唐成怀里,阿成你对我真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也是你先对我好!说起来自打认识。你就没跟我张过口,这还是第一次。又说她是你唯一地亲人了,我还能硬板着脸拒绝了不成,唐成伸手把兰草搂住了,要说你那小桃妹妹命也真够苦的,摊上这么家主子,想吃还没个担待,那男人真他妈是个活王八。
那老东西连王八都不如,王八好歹还有个硬壳壳,兰草咬牙切齿的跟着骂,还有那个马夫人也不是个东西,心比蛇蝎还毒,她也是女人,怎么就下得去手儿。
马夫人?,唐成听到这个愣了一下,昨晚上兰草说地是不知道小桃是从那家逃出来,那个马夫人?。
我也不晓得,兰草有些不好意思,昨天见来福时,因是时间短,两人又都激动,许多话都没说清楚,最该问的反倒没问,只是昨天傍晚地时候听来福提过一嘴。
马夫人?这城里要论姓马的大户好像就只有马别驾一家儿,想到这里,唐成脸色愈的郑重了,今天他再来的时候你一定要问清楚小桃的主子到底是那家?还有那个来福在那家操地是什么职司也要问个明白。
嗯,记下了。吃过早饭去州衙,唐成刚到公事房坐下没多久,老梁就捧着文卷走了进来。
大人,你看这个?,老梁把早已翻开好的文卷摊在了唐成面前,看他眼神儿里的急迫,真是恨不得把笔都塞唐成手里。
唐成瞄了文卷一眼后,颇堪玩味的看着老梁。
唐成既不说话,又是这样诡异的眼神,老梁被他看的全身毛,心里的小鼓敲的叮铃乱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觉额头上热热地,眼瞅着白毛细汗都要出来了,大人,你这是……。
细细把玩着老梁眼神儿里地慌乱,唐成眼瞅着他嘴角都开始哆嗦起来的时候,才开口道:老梁,你少拿了一份文卷吧?。
啊?。
唐成手指叩叩地敲击着面前的文卷,听到这熟悉的敲击声,老梁猛然想起了昨天下午在录事参军事陈亮公事房里的情景。
同样的声音,但老梁的心情……
我说的是那本专门记载历年损耗的文卷,唐成的声音很轻很淡,但这很轻很淡的声音听在老梁耳朵里却是如晴天霹雳一般喀喇巨响,心里先是猛然一个空白,脑子里随即蹦出的念头就是完了。
完了!老梁没想到,他真是没想到唐成竟然会拿这事去问人,即便要问也该是问他呀!其他的多一个人知道不就得多分一份钱?这样的一份得是多少?他个穷棒子出身怎么会舍得?
更何况既然是已经动了心想要吃损耗,就该是越秘密越好,他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