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着,尽量以这个时代的观点来说道:朕之所以选择导引史朝信部兵清东瀛,是有原因的。第一,由白江村之战,可以看出倭奴国不甘雌伏,妄图纠结小国联盟对付我大唐,这是一个潜在的毒瘤,虽不足以视之为患,却也非常惹朕生厌!朕以为无拘国之大小,凡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第二,以史朝信数万左右的精锐之师,只要装备充足
是有能力完全荡平东瀛之地的,而在他战定倭奴以后,他的军力已是强弩之末,正可容易破除;第三,一旦破灭倭奴国,东瀛归于大唐,我大唐就可以依据东北和东瀛两地,完完全全扼控新罗、百济、高句丽等地!此中打算及种种情由,朕还没有对几个人提及,望不危心中有数即可!高尚仿佛在消化我的意思般,双眼微眯着恭听着我的言语。
待得我言停语罢,高尚缓缓地张开双目,轻轻地吁了口气,再次拜倒在地,非常恭敬地叩头言道:嗯,犯我大唐天威者,虽远必诛陛下好大的气势魄力!如果不诱使史朝信部兵清东瀛,以当前大唐与倭国的关系,实难再出击东瀛,而掌东瀛以控新罗、百济和高句丽,更是目光远大。陛下实乃胸怀天下的英明之主,不危愿依陛下的意愿行事!
只是不危有三处感到有些疑难,不吐不快,望陛下指教!我十分高兴自己的唇舌没有白费,我当即问他有何疑难。
高尚思索了一下言道:第一,史朝信现今驻在幽州,他所集聚的兵马要装备充足倒也不难,只是他们如何跨海东去?第二,史朝信一旦兵清倭奴国,完全占据其地,怎样才能再灭除于他?第三,若我大唐兵占东瀛,要以什么名义才是?高尚的这三个问题确实是整个计划的难点,当然应该问清楚,若是不清楚其中的根苗如何进行我的计划?
我轻轻地笑了笑,赞许地对高尚点了点头说道:不危确实才智不凡,一听之下就把握住了问题的关键!其实这些问题朕早已经思想解决了。一整脸色,我继续解说道,解决这三个问题并不是多难,先,朕派得力的官员前往史朝信处监督其远离大唐之境。官员到后,斥责史朝信用以自保的部属太多,并警告史朝信,朝廷大军之所以不对他这叛军残部加以歼灭,完全是为了遵守帝王的信诺,要求史朝信在外域万不可凭借众多的人马横行霸道、荼毒世人,否则大唐朝廷绝不坐视纵容!只要史朝信答应信守这一条,大唐朝廷才能放其离去,并为史朝信提供任何在情在理的方便。在眼前这种情势下,史朝信为了远离危机,必定完全同意朕的一切要求。这样一来,再通过不危的努力,不危所提的这三个问题也就不存在了
高尚自然是明白人,一闻之下立知我的打算,对我既是钦服又是惶恐,连忙躬身言道:恩,在陛下的安排下,只要不危能促成史朝信东瀛之行的想法,史朝信可以借口远走海外安逸生活,向监督其远离大唐之境的官员要求船只,这就解决了第一个问题;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史朝信到达东瀛,即便不危不加以鼓动,也必定凭仗着强大的军力争战倭奴国,到时绝对算得上横行霸道、荼毒世人,违反了与我大唐的约定,我大唐的军队可以名正言顺地对他这叛军残部加以歼灭,这第二个问题也自然不成问题;倭奴国在史朝信的争战下,必定摇摇欲坠,我大唐军队既驻入其中,只要运用策略正确得当,不难慢慢使它服于王化。陛下真是算无遗策,不危委实不及!
高尚把我的心思倒揣摩得十有**,不过,他并不知道我已经在倭奴国内部嵌入一根钉——想来澄和尚已经在跨波渡海的途中,以及安排在沿海一带等待加入史朝信的任沃兴**队伍,否则他一定明白,我对于东瀛事务早就已经胸有成竹了!而我布置的这两枚棋子,现在并不打算让高尚知道,我只打算告知他高秀岩是自己一方的。我用手将高尚躬着的身子扶起,凝视着他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此去东瀛艰难而又凶险,不危一定要好好保重!不危放心,一旦访寻到不危的家人,朕一定命人将他们接到长安好好供养!另外,不危并不是孤单一人,如果有事需要人手,不危可与恒阳军使高秀岩商量,这高秀岩正是朕在叛军中的眼线之一。高尚听闻之下,心下既是感动我对他家人的关心,又震惊于我在叛军的亲信军队中竟然安有眼线,而且是不止一人!不由对我更是钦服不已,甚至有些敬畏的感觉,一丝的异心杂念都不敢存有。高尚当即迎着我的目光,低沉而有力地说道:不危誓死不负陛下的关爱,一定促成促成史朝信的东瀛之行!
我想了想,轻轻一拍高尚的肩膀,轻吁可一下说道:朕也知‘慈不掌兵’与‘兵不厌诈’这八个字,为了大唐的日后利益,为了使大唐万千臣民的后世子孙,牺牲和鲜血是不可避免的,但朕如此而为是不是有些失于磊落?我如此问,并不是为了自己行事的手法而心有愧疚,为了涤除后世子孙的隐患,即便再阴险诡诈的手法实施出来,我都毫无愧作,我只是想进一步探看高尚的处事观点。虽然,我知道高尚能堪当一代军师之才,就应是不拘泥于成法的人,但这次行动事关重大,我为求稳妥,便谨慎地再察看一下高尚,看他是否适合派用到东瀛之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