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再无耽搁的必要,如果留连的时间久了,也恐怕李林甫会动疑。当下,我劝慰了李岫几句,然后告别出了右相府。
清晨,烈日的炎光被宫林所遮蔽,一阵熏风偶尔拂过,林树的枝叶间闪出一些耀点。算算天策府(福王府)里的密室即将建成,虽然我熟知黑火药的配方,但为了做出实用价值更好的火药,我和霞儿就在这难得的阴凉树下,于东宫的凤仪亭外,翻阅着有关炼丹之术的道家书典。为了有个助手相帮,我已经把制造火药的想法完全地告诉了她。霞儿对我的构想大为振奋,经过我的阐述,她研制火药的劲头几乎还在我之上!
启禀殿下,由剑南提调的人员已经到来,现正在客厅恭候殿下的召见!孙六急步而来向我禀报道。我听地此讯心中大喜,立时吩咐孙六将剑南来人引至书房相见,并与霞儿收起书典,率先走向书房相候。
不多时,满面风尘的岑参和朱信东、王林、吴东生进入书房拜见。望着神色激动、同经患难的往日旧部,我高兴之余,上前一一把他们搀扶起来,口中虽只道了一声免礼,大家却也能感受到我的欣喜和关心之情。我手握着霞儿的手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当今圣上御封的玉霞郡主,也是本太孙未来的侧妃!大家闻言一呆,而后恭恭敬敬地报名而拜。我知道,他们是料想不到我小小年纪,回京未及一月,竟在南诏皎玉公主之外,又有了一位大唐郡主。
待大家入座之后,我环顾众人言道:当日我们出离东宫之时,悲怆之余满带着对前途的期望。如今,诸位再临此地,不知有什么想法?抚今忆昔,我言下不禁带着一丝踌躇得意。大家的神情间却一片沉寂黯然,再无初见时的欣喜。我有些惑然,就算我言语略有不当,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啊?
微臣一路行来,却现大唐再不复十年前的大唐,天灾**使得田地荒芜渐多,百姓们破衣缺食、怨声载道,臣等实在是闻不忍闻。如今,安抚百姓实乃当务之急,否则太宗皇帝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语,恐又添明证!为人精细的岑参看出了我的疑惑,便忧急于色的说道,朱信东、王林、吴东生连连点头。要知道自从他们随我前往剑南以来,十年间再未出过剑南半步,印象中的大唐依然是一派盛世欢歌的景象,即便有商贾游客,甚至李白、杜甫的描述,也没有料想到现在的大唐会有破衣缺食、怨声载道的时候,这一路行来,带给他们的冲击可想而知。
我闻言沉吟了一下,语调沉郁地说道:天灾是人力难以完全制止,惟有赈粮救济,鼓励生产;这**指的倒是什么?岑参向来做事精细,他既提出这个天灾**,此中原委当然已是了若指掌了。岑参果然愤愤地回道:一则,各级官吏善于巧立名目盘剥百姓。比如去年江浙一带闹水灾,按圣上的旨意,应该将灾区的租税免去,但兼职为户部侍郎和户口色役使的杨国忠,却以征收‘辇毂费’的名义,使灾区的租税明免暗不免;二则,朝庭明律规定,驻守边关的士兵六年一换,戍边期间租税全免。可是有些边帅报喜不报忧,对朝庭只报战胜之事,甚至将败战论为得胜,很多战死沙场的士兵不得列入上报清单。由此,家乡的户口便也无法除名,战死的士兵满六年戍边期限以后,其翘以盼的家属不仅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反而要按数缴纳租庸。也就是开始向为国战死的士兵征税!此举不但加重了百姓们的负担,还使戍守边关的将士们心寒,更能挑起百姓们心中的怨愤,万望殿下明察!
看着岑参忧愤不已的样子,我一声轻叹,蛀虫,坚实粗大的顶梁柱可以毁于小小的蛀虫之口;丰硕甜美的果实,可以被蛀虫掏空果肉。如果任由这些蛀虫的存在,大唐的盛世,不!盛世在现今而言,几乎已经是过眼云烟,应该说大唐的根基也会被这些蛀虫毁坏得一无所存,大唐也将会随着蛀虫走向毁灭!我一定尽快地着手安民事务,没有民心的支持,大唐也就岌岌可危了。嗯,在李林甫塌台之后,立即整肃治吏,趁势大量清洗贪官污吏,任用贤能的官吏,并实施两税法。这样一来,老百姓的负担就会相对减轻了许多。而战死士兵的家人,也不会在悲哀凄惶的同时,再多缴赋税了!然后,将庙堂上杨国忠这个大贪官也寻机除去!(,盡在學網)
心念转处,我转向朱信东问道:吐蕃有什么动静吗?此次吐蕃主动议和,我确是心怀疑惑,总觉得其中有什么道道,剑南接近吐蕃,朱信东他们又是快马兼程而来,带来的消息一定是最新的消息。朱信东当即回禀道:臣等动身来京之前,惊悉一个未经确定的消息:吐蕃国赞普赤德祖丹被臣下所害,王族大臣及时平悉叛乱,赞普幼子赤松德赞在王族大臣的拥立下,成为吐蕃新一代赞普!
哦,吐蕃初定叛乱,百事待定,幼童当政,国势不稳。我说嘛,吐蕃急于求和,必有原因,原来是怕我大唐趁势出兵,使它重蹈突厥灭国的命运。至此,我放下对吐蕃使团暗存的猜疑。嗯,吐蕃也是中国的一部分,以后我一定采取温和而又合乎情理的手段,将吐蕃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噢,对了!现在的新赞普好象是赤德祖丹和金城公主的儿子,也就是说,我和现在的吐蕃国主是表兄弟!嗯,或许我可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