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象这样机密的来往,李林甫应该不会抓到什么真正的证据,在供状上的言语,不过是猜度之语,也算顺笔一提,作敲山震虎之用。这么看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洗脱图谶之说。
我默默地思索着,忠王父子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的期待。
良久,我轻叹一声问道:不知三皇伯可舍得良娣杜氏?忠王一怔,有些犹豫。李豫轻咳一声,引过他的注意力,眼望着儿子殷切的目光,忠王一咬牙,道:当然舍得!
我徐徐而言:三皇伯先赶逐杜氏出王府,剥其良娣名号,与她杜家划清关系;然后,尽快择机晋见圣上,痛陈清白,表示忠顺;而后回府静观其变,只需派人告知我一声,千万不要再有任何异动。小侄再代为周旋帮衬一下,料想应当无妨了!我这样做是有用意的,先忠王一旦逐杜氏出府,世人必定对他自私保已、怕惹火上身而弃恩爱的品性大加鄙视,使人才民心更不向着他;其次玄宗皇帝本已不忍再诛亲子,忠王如此举措,将使玄宗皇帝更为不忍下手,在我的帮衬之下,忠王定会无事。如此一来,既保留了一位李林甫对头的存在,又削弱了忠王进一步展的势头,正可谓一举两得。
唉!也不要怪我如此阴险狠心地主张逐走无依的良娣杜氏,皇宫之内,朝堂之上,为了展,为了自保,我的手段可以称得上善良了,这也是无奈的事。其实我心中对这名杜良娣也是略有不忍和愧疚的。唉!要怨,只怨她不是我的人!要怨,只怨她所托付终身的对象是自私无义之人!
忠王父子听完我的对策,半信半疑地对视了一眼。我为了使他们确信此招的有效,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忠王父子细加思索,事已至此,除此之外,也别无良法。虽然此前忠王父子曾视我为敌,但正因为这样,他父子俩才侦知我的品性,知道我是仁德守信的人,所以才放下虚面来向我求助,对于我的信誉,他们父子俩还是相信的。
父王得脱困境之后,定不会忘记‘三事’之约!李豫实在不甘心放弃皇权,应从三次请求倒是他能接受的,所以他惟恐我再生枝节,便再一次刻意地强调这次相助的代价,我微笑以对。
忠王见我自信满满的样子,也稍稍平息了内心的忧惧。忠王轻拍一下手掌,掌响门开,一个相貌丑老的内侍端着茶汤而入。我知道,忠王为了显示自己俭朴而不浮华的生活作风,来取悦玄宗皇帝,不只在王府的装饰上力求简朴,王府所用的仆人内侍,也多是或老或丑之人,当下我也不以为意。
这貌相老丑的内侍将茶汤敬奉,忠王随口吩咐:静忠,吩咐排摆上等酒宴,本王要款待本王的皇侄!静忠恭应一声,转身就欲出门,我连忙止住道:不劳三皇伯费心,此事愈早行动效果愈好,待此事过后,小侄再来打扰。忠王一听,立即道:也好,也好,如此多劳皇侄了!便开门送客,把他惶切的心情表露无遗。
倒是李豫一握我手,再次以亲切地眼光看向我,轻道:此事全仗棠弟费心了!在感激中透着亲近热络。我想,假以时日,李豫真是不可估量的人物。
离开了忠王府,我并没有回府,而是前往我的姑姑家--杨洄的府上。孙六早就告诉我,散朝时,姑父杨洄曾让我到他的府上一叙。我知道,陈希烈等人一定在杨府恭候我的到来。
孙六甫一向驸马府投递名帖,门房就已经认出了我,连忙在前面为我引路。为了表示对府主人的尊重,我只带上孙六、风道顺,余人在府门内等候。
到了上次来过的书房,门房躬身而退。我让这二人在门外等候,自己上前叩开房门,步入其中。
房内以陈希烈为竟有十余名朝官,看来这些人就是陈希烈和周子谅所保有的朝上清贞之士,众人见我到来,纷纷拜倒称臣,即连姑夫杨洄也倒地礼拜。我连忙令众人免礼平身,一一躬身相扶。
虽然殿下还没有被确立为皇太孙,但是经过今日的早朝,臣等却亲眼见识了殿下的德智,一致认为殿下实是大唐最合适的皇储人选。因此,臣等愿矢志效忠殿下!陈希烈看着我有些不解的样子,便开口说道,并为我逐个引见。
我看着这些高矮胖瘦不等的朝臣们,心中十分欣慰,虽然与满朝文武数相比悬殊很多,但只要掌握好行进展的方向、步骤,牢牢地抱成一团,所产生的能量绝不会逊色李党多少。我谦和地道:诸位贤能如此看重小王,小王万分荣幸,只望我等同心协力,让我大唐永驻辉煌!我当然不能急功近利直白地说些敏感的话,拢络人心是要慢慢地来的。
絮絮谈谈之下,我的机敏得体,使众人更觉自己的选择正确明智。欣喜之下,竟不觉天已过午。最后还是杨洄先觉察到时间的飞逝,他赶忙吩咐下去排摆酒宴。
臣明日就要前往南诏了,这些大臣们都是心忠大唐、恨右相误国的忠贞之士,今日殿下认识,以后也好引为臂助!陈希烈平缓地继续说道:臣等十余人齐聚驸马府,也是以送臣出使南诏为名,来掩饰向殿下效忠聚会之实。闻听此言,我暗赞陈希烈大智若愚,果不愧高居于宰相之位。要知道,无故私自聚会是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