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来的是一名男子,这男子见到寻英,颇觉意外,望了望俞香君,“妹妹!这人是谁?”原来他是俞香君的哥哥。
俞香君见了她哥哥,笑道:“哥哥!他是来找事做的,想在咱们园子里干跑堂。可是,咱园子不是一直都缺个合适的男伶吗?你看看他这身段、相貌,觉得怎么样?”
俞香君的哥哥看了看寻英,见他虽然是一副跑堂打扮,却掩不住有几分优雅的风范,刚想问几句,寻英已笑着先行作揖道:“俞兄弟,幸会!我是来应聘跑堂的,既然园主不在,我只好改日再来。再会!”绕过俞香君的哥哥,自顾向外走去。
俞香君的哥哥见寻英要走,一把将他拉住,说道:“兄弟,请稍等!我也觉得你干跑堂有些可惜,何不留下姓名,日后见面也好称呼。”
寻英见俞香君的哥哥拉着自己,估计那些追兵应该也进到园子里了,再拖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该闯到戏楼了,不禁心急如焚,匆忙间谎称道:“我叫寻福,眼下有件要紧事情等着办,只能就此别过了。抱歉!”又作了个揖,不再理会客套,一步踏出门去。
寻英离开后台进入大堂,刚走过几张茶桌就见郭京带着御林军闯了进来,又见旁边有个跑堂正在给客人添茶,顺手将跑堂搁在盘子上的毛巾悄悄抓来搭在肩上,那模样看起来就真似个跑堂了。这时,一些客人已经察觉戏楼进了大批官兵,整个戏楼的气氛顿时有些哄乱了。一个戏楼的管事见了这些官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迎上去陪笑问讯。
郭京见那管事迎了上来,却不理会他,只一把将他拨开,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场面有些混乱,担心寻英趁乱混出去,连忙举着手高声说道:“各位乡亲父老,不用慌张。本国师今日奉皇命前来搜查一名妖道,与列位无关,你等只管坐下看戏听曲,不得喧哗吵闹。否则,连同那名妖道一同法办。”众人听了这番话,不禁相互咋舌,面面相觑,却迫于郭京的淫威,只好老老实实坐了下去。
郭京见众人安静下来,向身边一个军官说道:“你带人把外面给我围住,一定要围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妖道是不是神仙变的。”朝另一名军官抬抬手,“你带人去后台,凡可疑人等,一个也不要放过。”说完,亲自带着一帮御林军冲进茶座里一个个查看。当他从寻英身边经过时,总觉得这个小跑堂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问道:“小二,你可见到一名妖道来此?”
寻英见那管事正跟在郭京身后,担心他认出自己不是戏楼的跑堂,稍犹豫了一下,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说道:“小人是在外面卖花生的,也是刚刚进来,因此未曾见到妖道。”
那管事本来觉得眼前这个跑堂有些可疑,戏楼里的跑堂自己怎么会不认识呢?可听说是外面卖花生的,觉得外面那些做小买卖的时常混进来看戏也属正常,便努了努嘴,不再言语。
郭京听了寻英的话,想了想,觉得这卖花生的似乎没什么可疑,便转身去别的茶座查看。待看过几个茶桌,去后台搜查的那队官兵押着俞香君兄妹走了过来,领头的军官双手呈上一件衣服,禀道:“禀国师,下官在后台搜到了妖道的衣服,连同疑犯两名,请国师定夺。”
郭京提起那件衣服看了看,认出这件就是寻英穿过的道袍,连忙走去察看两名抓获的疑犯。他看着俞香君的哥哥审视了一番,突然哈哈笑道:“好你个‘金口’妖道,果然有些改头换面的本事,这化完妆,当真换了个人似的。不过,你这些江湖伎俩岂能瞒得过贫道。”手一挥,“带走!”
俞香君的哥哥一边挣扎,一边急忙喊着分辨道:“道爷!小人冤枉!小人兄妹在此坐场已多时,绝非妖道,在座各位皆可为小人作证,望道爷明察!”
俞香君也愤愤言道:“你个糊涂的道长,怎能胡乱指认我哥哥为妖道?快放开我哥哥。”一边说,一边极力挣扎着向她哥哥扑去,无奈双手被两个士兵死死反剪着动弹不得。
那个管事见状,连忙绕到郭京面前,作揖道:“国师老爷!他兄妹二人每日只在园里唱曲、耍杂,好好地怎会是妖道?想必是国师老爷误会了,他兄妹确实不是妖道,小人可为他兄妹作证!”
郭京冷眼看着那管事,“你作证?可惜你作的是假证,本国师手里这个才是真的。”晃了晃手里的道袍,“本国师现在怀疑你与他二人也是一伙的。”手一挥,狠狠地说道:“统统带走!”
寻英见郭京不由分说就要胡乱抓人,心想自己倒是可以蒙混过关了,可怎么能连累别人受过呢?刚要上去说话,一下又想起家里还有个赵雅虹,如果自己就这样轻易舍身换人,想想自己如果失去赵雅虹的痛苦,就知道赵雅虹今后会有多痛苦。想到这里,寻英无奈地闭上眼,低下头去。
虽然寻英闭上了眼睛,但他的耳朵却明明白白听见了俞家兄妹惨绝的呼号声,脑海里不由地浮现一幅俞家兄妹在挣扎中一路被打着拖向外面的画面。见到这样的画面,寻英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思考,脑海也渐渐变得空白了,思想没了,理智也没了,满腔只剩下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