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心道:“我这口音是八百多年以后才有的标准普通话口音,你这宋朝人怎么能听得出。”又想到这性空和尚去过大江南北,如果自己像以前糊弄焦秀才那样,怕是会露馅,便说道:“其实,许多读书人都知道我来的那个地方,就是没什么人去过,所以你听不出来。”
性空问道:“是什么地方,有人知道却没人去过?”
寻英道:“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想必你读过,我就是从那桃花源来的人。”
性空连忙说道:“读过!读过!如此名篇怎么没读过?原来寻公子竟是桃花源人,想必那桃花源定是个人杰地灵的福地。要不,寻公子及夫人还有令妹怎么会个个一表人才,气宇不凡,也难怪老衲听不出口音来。”说罢不禁唏嘘感慨不已。
寻英笑道:“哪里!哪里!大师如此一说,倒是让我觉得惭愧了。”
性空说道:“从《桃花源记》里可以看出,桃花源乃是世外的清净之地,所有人都不愿意出来,为何公子却出来了?”
寻英道:“那也不是,其实常有人出来,只是别人不知道我们是桃花源人罢了。”
性空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公子到这里却是为何?”
寻英道:“我是个生意人,俗话说行商坐贾,我是个行商的,当然要到处去走走。不过,几日后就要去东京改行当个‘坐贾’的生意人。”
性空连忙道:“寻公子要去东京?”
寻英答道:“是啊!东京城里人多,有钱人也多,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
性空点头说道:“是!是!公子说的是。”突然低下头,似有些心事。
寻英见性空如此表情,觉出他似有话想说,却不方便说,说道:“我一说到东京,大师就好似有什么心事,想必大师也是东京人,或者有什么亲眷、朋友在东京。”
性空笑道:“老衲不是东京人,也没有亲眷、朋友在东京,不过倒是有一个徒弟是东京人。”
寻英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我猜错了,让大师见笑。”
性空连忙说道:“岂敢!岂敢!”说完,又是愁眉不展。
寻英看出性空一定有心事,又见他慈眉善目,一脸仁厚,有心想帮他出个主意,说道:“大师既然有心事,方便的话,不妨和我这个外人说说,虽不一定能帮得上,却能帮大师出个主意参考参考。”
性空哈哈笑道:“今日虽与公子是初见,却是一见如故,怎会当你是外人。”停了停,说道:“刚刚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徒弟,是东京人氏。我这徒弟法名叫做智海,以前曾是少林寺圆因大师的弟子,从圆因那里学得一身好武艺。他秉性倒也耿直,就是有两样不好,一是好酒,二是喝醉了就喜欢打架滋事,所以害得圆因大师常常陪他受过。”说罢,摇头叹息。
寻英问道:“他既然是少林弟子,怎么又到这里来了。”
性空叹气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厮一次偷偷下山去喝酒,半夜回去时被看门的察觉了,便来问他。谁知,这厮乘着酒性,又仗着武艺,竟将把那门子的腿打折了,所以少林再也容不得他,将他杖责一顿,逐出山门去了。偏偏他师父又格外怜惜他,又念他是个孤儿,出去后无家可归,便打发到老衲这里安身。老衲本不想收他,可圆因与老衲知交多年,实在拉不下面子。偏偏这智海是个不会念经的和尚,整天无事便在外面喝酒打架,害得老衲常常替他担待。”
寻英说道:“这智海怎么不听劝的吗?”
性空道:“劝了又怎样?他这人不喜欢念经,闲着没事便会旧病复发,真是屡教不改,所以老衲想给他找个正经事做,让他还俗算了。其实,他若有正经事做,不贪酒喝,倒也是个好人。”沉思一会,又说道:“适才听公子说要去东京做生意,我想这智海刚好也是东京人,想求公子将他一起带了回去,他若听话便给他安排些事做,倘若还是顽劣不改,随便公子打发就是,望公子考虑考虑!”
寻英听说这智海喜欢喝酒打架,确实觉得有些头痛,又觉得他那身武艺倒是有用,说不定日后用得上。想了想,说道:“不如大师让我先见见他,要是我能降得住他,他又服我,就带他一起走。要是他不服我,还请大师见谅!”
却说照红和赵雅虹在外面放风筝,照红手里牵着线,见风筝越飞越高,那心情似乎也随着风筝在天上自由放飞起来。突然,她听到“嗤”地一声响,隐约见到空中似有个石子划过,手里的线立时松了下来,那风筝没线牵着,也晃悠着飘落下来。赵雅虹不知道这风筝怎么好好的就掉了下来,照红却知道有人故意捣鬼,向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有个小树林子,咋一看去倒也瞧不出什么动静,心想那捣鬼的人一定藏在里面,如果就这样跑过去抓他,定会悄悄跑了。
照红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小声对赵雅虹说道:“有人在捣鬼,就在那边小树林里。姐姐先别吱声,我去把他抓出来。”借着找风筝打掩护,慢慢向那树林接近。待到了树林边上,照红突然施展起轻功,似箭一般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