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英板着面孔,说道:“这宋朝的字,想必你也基本认识,那我就不考你这个了。现在要考你认识多少春秋、战国时期的金文或者小篆。”
“什么!金文、小篆?”牛举人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这……这……,这上千年前的文字谁认识啊?不行!不行!不能考这个。”
寻英严肃地说道:“怎么?老祖宗留下来的字你也不认识吗?那我怎么认识呢?咱读书人可不能忘本哪!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怎么能丢呢?就考这个,没得商量。”
其实,寻英并不认得多少春秋时期的文字,尽管他在一些古籍文献中见过那些古文字的照片,但根本看不懂。不过他知道,宋朝没有专业的考古单位,流于民间的古书简到了宋代,基本腐化成灰了。所以,除了几个专搞文字研究的人,应该没多少人认识那些古字,这样他就可以随意忽悠了。
寻英取来一杯酒,又拿来一根筷子,用筷子蘸上酒,在桌上照着金文的特征写了“读书”两个简化字,然后回头招呼道:“都过来看看!看你们谁认识。”又把牛举人扯到身边,问道:“牛大举人,能告诉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牛举人无奈地看了看桌面,皱着眉头不敢说话。
寻英又问道:“不知道意思也没关系,那你总该知道这两个字怎么读吧!牛大举人请你告诉我,怎么读?”
牛举人看着那两个形似金文的古体字,却不知道这两个字其实是千年以后的简化汉字,那头上不禁冒出豆大的汗珠来,见实在认不出来,只好腆着脸皮笑道:“实不相瞒,这两个字确实不认识。”
寻英又向其他书生问道:“你们有认识的吗?认识的话,快站出来。”几个书生只管低着头,默不作声。
寻英见没人敢开口,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认识,那我这个野小子只好给你们当一回传道、授业、解惑之人了。”故意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作为读书人,至少应该认识‘读书’两个字吧!想不到你们竟然连这两个字都不认识,还天天的读书!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还好意思说人家候举人有辱斯文。”
这帮书生先前还有些厚脸皮,可这回被寻英这样一说,个个都变得面红耳赤起来,其中一个书生大概还想再挽回点面子,说道:“刚刚说好了比三局的,这还有一局呢!我们再来,这回我们也考考你。”
“什么?你们还想来考我?”寻英摆出不屑的高傲姿态。心里却在想,怎么能让他们来考我呢!嗤鼻道:“连‘读书’两个字都不认识,竟然好意思来考我?再说了,虽说是三局两胜,可我已经胜出两局,你们败局已定,你们还想怎么比?算了,我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了,这第三局也不用比了,就算我输给你们了。”说罢哈哈大笑。
牛举人心知败局已定,再要求比下去就是厚脸皮、耍无赖了,一脸愠怒地对刚刚要求再比一局的书生说道:“还比什么?要比你自己留下慢慢比,我们不奉陪了。”说着,掏出一两银子扔在桌上,匆匆而去,其他书生见状也连忙跟了出去。
那候立见寻英斗倒了牛举人,不禁佩服得是五体投地,笑哈哈地拉着他,说道:“寻兄弟,想不到你竟然这般厉害,这帮酸秀才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今天要不是你出言相帮,我还不知道怎么下台呢?看来,寻兄弟才是正真有大学问的人哪!”
赵雅虹听了候立夸奖寻英的话,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候立觉得奇怪,问道:“弟妹为何发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赵雅虹道:“你谬夸他了,他这人学问是不少,可都是些糊弄人的学问。这不,几句话就把你的野山鸡给糊弄到手了。”
候立郎郎笑道:“弟妹千万不可这么说!是我自愿请他的,他几时糊弄过我的野山鸡?就怕一只野山鸡有些对不住你们,需再加些别的才好。”怕怕桌子,朝堂后大喊,“朱掌柜,快上两坛好酒过来,再来两盘牛肉,还有什么好吃的也尽管送来。”
寻英连忙扯住候立,说道:“要那多菜干嘛?一会吃不完可就浪费了。”
候立笑道:“兄弟别跟我客气,今天能结交到你这位好兄弟,定要好好地痛快喝一回。兄弟稍等,我这里先去跟掌柜交代一下。”说完,一手抓起那只野山鸡进到厨房里。
不觉又过了七、八天,寻英不经意间发现赵雅虹憔悴了许多,心想她天天跟着自己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遭了不少老罪,不禁有些心痛,感觉还是有必要换个别的工作。
这天下午,寻英卖完鱼,带着赵雅虹在城里四处瞎逛,无意间逛到了一个僻静的小巷口,巷口里远远地传来一阵读书声。赵雅虹仔细听了一会,说道:“好像里面有个学堂!”
寻英听见那阵读书声,忽然心中若有所想,说道:“走!过去看看!说不定我可以做个教书先生呢!”回头拉着赵雅虹,往小巷里走去。
只见这巷子也不太深,巷尾有一个宅院,院门半开,推门进去见到左近处有个廊房,里面有二、三十个学生正在齐声朗读,一个黄面皮的老者背着手正在廊前踱步,想必是这学堂的先生。寻英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