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乱了已久的陇州终于迎来了收获,西宁城粮草丰足。而乱军势众,所占地方虽广,可是有作物的地方却少,等到他们没有办法生存的时候,终于看上了这西宁城,浩浩荡荡的来了。
城楼上,卫政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百姓,举着锄头,铁锹这样的钝器,有气无力的声声呼啸,心中一阵伤感,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啊,被逼到什么地步了才让他们拿起这些东西来攻城啊!
乱军的主力部队在外围扎营,他们倒是甲胄齐全,甚至还有些骑兵。卫政听说乱贼中也有精通阵势练兵之术的人,现在看城外的扎营,觉得此言非虚,那阵势摆出,卫政若是想领着骁卫军直接冲击,定然要损失大半,他心中暗暗惊奇。
卫少将,那些乱贼以难民为前阵,这是何意?到了战场之上,只有军职,没有夫妻,林冰一直也是以少将称呼卫政。她看到乱贼前阵耷拉着一片,心想若是此时骁卫军冲出,以迅雷之势将他们前阵迅击溃,到时候乱军真的一乱,也许就可以一鼓作气攻破了。
乱军主力在西宁城外三山上扎营,立成三角锥形,事实上就是阻挡我们冲击的。\/再说了,虽然最前阵的是一些难民,毫无战斗力,却也可以降低我们的警惕心,事实上,难民的数目不多,他们的中军潜伏着,就等着我们入套呢。
那我们就这样看着么?林冰看到这些百姓,有些不忍。
卫政拍拍她的肩膀,摇头一阵叹息,没办法的,乱军粮草不丰足。这些难民又毫无战斗力,他们冲在前面牺牲了,不但能激起士兵对我们的怒气,还能降低粮草的消耗,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地好事!
真残忍!林冰愤愤骂了一句。
卫政沉默不语,他这几日要求士兵加紧整修工事,就是指望着乱军先赖不住性子攻上来。可是乱军到了城外,只是几声呼啸。毫无动作,卫政心中疑惑,又查探了一下城中,民心和军心都比较稳定,这才放心下来——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可以营造的沉寂吧。
林冰是主将,对于西宁城的防御工事也是一处一处指导,生恐遗漏了哪里,卫政心疼她。几次三番劝她先下城楼休息,林冰都是不肯。\
忽然,城外检修城门破损处的士兵起了阵骚乱。卫政林冰连忙奔过去,什么事?
那城楼边上士兵回道。他们攻来了!
周围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林冰和卫政疾步上城,远远见着枯了草的平地上陡然起了无数烟尘。那些难民掩藏在其中,也不有多少,轰轰烈烈的杀了过来。林冰大声一喝,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几乎是在城外修葺的士兵刚刚入城,那些乱军就涌了过来,这度几乎和正常的士兵行军没有两样。眼见着不少敌人已经到了护城河外,卫政朝林冰看了看,见女子脸色已经有点白,温柔的道了句。林冰。你先下城楼去吧。
林冰却是摇头,虽然说屠戮百姓这种事情。一想起来就让她反胃,可是大战来临岂有主将先走地道理。卫政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林冰朝士兵轻轻喝了句,准备好弓箭,待敌人来了就射击!想起城中弓矢有限,她又加了句,瞄准了再射!
卫政见到乱军前部已经往护城河上开始筑桥,手一张开,已有士兵将弓箭递了过来。\卫政眼睛半闭,箭头却是瞄准了冲在最前的那敌人。弓如满月,箭如流星,带起一阵呼啸之声,直接命中那人的喉咙,将他钉在了刚刚建好的桥上。几乎是同一时间,城楼上似乎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千余弓箭手出声声大喝,箭如飞蝗,若暴雨而下。那些难民几时见过这么整齐划一的攻击,当场有些呆住,有几个还举着铁锹想将自己头部拦住,却被贯穿而入,转眼间身上就插满了箭,留下百余尸。
难民们惊慌失措,纷纷往后退走,转眼间推倒护城河后,却又是一阵惨叫,再次往前奔来。他们茫然没有头绪,不知道该进还是退,可是此时的生命却不如枯枝杂草,一排排的就这样被收割,被自己人收割,被自己爱戴地帝国士兵收割。
卫政看到一排排举着屠刀的乱军,刀刀都往回退的难民身上砍去。他看的一阵心痛,却是没有任何言语——战场,是容不得有任何地怜悯的。
城楼上的士兵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将敌人地进攻打退,可是没有人有任何兴奋的表情,他们都是风华帝国的子民,被逼到了哪一种程度才会将手中的剑指向亲人呢。\\
难民又退又进,进退之间,已经不知道多少尸体留在了护城河中,卫政知道,乱军阵中难民数不胜数,根本就不在乎这点点人,如果能让难民的尸体填住这护城河,他们的目的估计也就达到了。这般想来,他心中不由有些愤恨。
林冰连着下了几道射击的命令,这会手抬在空中,却是颤抖不已,久久也放不下来。若是让她去杀魔人,杀敌军,林冰点点都不会手软,可是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啊,拿着铁锹锄头就成了士兵往城上攻来,如何让她下的了狠手。卫政握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拉,林冰半晌才梗出一个字,放!
惨叫声,殷红地血,无不刺激着女子地耳朵,眼睛,她几乎就要昏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