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是想睡却睡不着,那等感觉简直糟透了,这会儿的胤祚正是如此,尽管夜已经很深了,可胤祚却始终无法入睡,倒不全是为了眼前这场战事,也不是为了明天老毛子可能会拼命——头前已经开过了战场研讨会,对今日所生的全部战事都加以总结和评价,各军将领也都明白了自己要做的工作,对于明日可能开始的血战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这一头胤祚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只要能得到一支强军,些许代价胤祚还是付得起的,这也是胤祚并没有打算立刻将这支已经陷入重围的俄军赶尽杀绝的缘故,否则也不用在草原上搞出个营垒来让老毛子安身,只需趁夜用骑兵突袭也能省不少事儿,要不在水源中下药也成,胤祚手下留情自然不会是心慈手软,这么做除了要钓谢廖夫这条大鱼之外,还想拿这支被困的俄军来练兵,说实话,这个天底下哪去找个这么好的练兵对象?至于谢廖夫会不会上钩虽还值得商榷,不过胤祚也不怎么担心,大不了等上几天,谢廖夫真的见死不救的话,胤祚就先灭了布赫鲁斯基少将,回头再去攻打布伦托海子要塞就是了。
在战场上失踪的准格尔部会闹出什么名堂来,胤祚用脚趾头都能算计得到,左右不过就是去偷袭奇台大营,彻底毁掉清军的后勤辎重中心罢了,这一点胤祚早就埋伏好后手等着策妄阿拉布坦上钩了。顺便宰了这只讨厌地老狐狸倒也省事。真正令胤祚担心的是京师里的动静——尽管胤祚事先做出种种地安排,也上了数道的保险措施,并不怕老八能就此翻了天去。可毕竟胤祚离京日久,人又远在数千里之外,根本无法掌控京师里的一举一动,若是闹得太过厉害,即便是将老八一伙子打扫干净了,社稷的根本也会因此而出现动摇,而这正是胤祚担心之所在,只是胤祚再怎么担心也没法子。一切只能靠京中的老十三和邬、林两大谋士去着手解决了。
按照鸿鹄前些天送来的情报看,胤祚能判断出老八应该会在这几天动手,具体哪一天却不好说,京师里会闹成什么样子还真是难讲得很,若是那帮子八旗统领也搅合了进去,那乐子可就大了,死的人可不是几十个、几百个,搞不好一家伙来个血流成河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胤祚对邬、林两大谋士的掌控全局地能力、老十三的忠心以及鸿鹄的办事效益都很是了解,可毕竟他们代替不了胤祚,将此等大事托付给别人。说句实话,这其实是为帝王者的大忌,原本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这又怎能令胤祚不担心京中的变故呢?
嗯?怎么回事?正在中军大帐中踱着步的胤祚突地被战场右侧传来的密集枪声所惊扰,大步冲出了帐篷,在帐外驻足观望着右侧的战况,只见清军湖边阵地上火光熊熊,枪声响成了一片。
皇上,那头打起来了,臣已经派人去探问虚实了。应该很快便有回报。匆匆赶来的王长泰见胤祚被惊动了,忙跪倒在地,高声禀报道。
祚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色平静地看着右侧战场。这场战斗来得快。却得也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战场便安静了下来,原本熊熊燃烧地篝火也因无人往里头添加木材而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启禀圣上,老毛子的骑兵大约二百三十骑冲击我军阵地,被我军击毙四十人,生擒十二人,余者从湖边小道逃了出去。一名游骑浑身大汗地跑到了帐前。一头跪倒在地。高声汇报道。
嗯哼,这帮老毛子还真是有两手的嘛。老子故意留的一个缺口,立马就被他们给摸出来了,有点水平!唔,这帮子哥萨克估计已经是老毛子全部的骑兵了,该是回布伦托海子要塞求援的,也好,现在就看谢廖夫这头大狗熊上不上钩了。胤祚笑了一下,挥手示意那名游骑下去休息,看了眼垂手站在一侧的王长泰道:恭荣(王长泰的字),传朕的旨意让李明标把缺口堵上,多埋些地雷,朕不希望老毛子再次从那头钻出去了,去吧,早些休息,明天会有一场硬仗的。
是,皇上您要善保龙体,臣告退了。王长泰见胤祚满腹心思地样子,又不敢多问,只好跪下磕了个头,自行退了下去。
善保龙体?嘿嘿。胤祚轻轻地念叨了一句,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出了好一会儿神,摇了下头走回了大帐之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提胤祚这头忧心忡忡,却说正当良城预先埋下的伏兵将崇文门统领德阿隆一行团团围住之时,九门提督衙门外传来一阵激烈的交战声,原本面色苍白地德阿隆顿时回过了神来,颇有些子得意地说道:良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八爷的人来了,嘿,你们被包围了,还不快快丢下兵器,八爷大人有大量,定会饶你一条小命的,说不定还能给你个官当当。
哦?哈哈哈……良城不怒反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着道:尔等死到临头了还在做着千秋大梦,嘿,本督奉圣旨擒拿尔等逆贼,别说你这等小小虾米了,就是你家主子到了如今也不过是案板上的肉,在劫难逃了,动手!全部拿下,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
围在院子中的那起子官兵都是良城的心腹手下,此时一听到自家主将下了令,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刀枪并举,杀了上去,德阿隆虽也算是有些本事,可双拳哪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