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着要挂帅出征了,瞧他那个激动样。胤祚自个儿没法子过战争瘾,见老十四出征有望。不免心中有些子泛酸,吃起味来,不过胤祚城府深,倒也不会显露出来,反倒是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道:什么?怎么可能?老十四你不是在说胡话吧?
六哥,军报都到了,您瞧。老十四一脸子激动地拿出西宁守备送来的那封战报,递给了胤祚。
胤祚虽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地战果。可亲眼瞧到战报,还是忍不住悲从心起,深为自个儿无力阻止这等惨痛的悲剧而暗自伤神不已,眼中泪花闪动,好不容易强忍了下来,幽幽地长出了口气道:十四弟,此事重大。拖延不得,得立刻进园子面圣去。走罢,哥哥同你一道去好了。唉,皇阿玛身子骨近来不太好,能不能受得住此等打击还难说的很。
六哥,这事儿若是就这么传了出去,那……老十四一脸子犹豫的样子道。
唉。这个傻小子,到了底儿还是念着帅位,想抢先下手来了,你也不想想老八那伙子人官面上阔得很,这会儿只怕也得了消息了。还抢个屁先手,不过这帅位却一准是你的,老八不过是瞎忙乎罢了。在这个当口上,胤祚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苦笑着摇了下头道:好了,六哥心中有数,一定上保本让你挂帅。走罢。边走咱们边合计一下该如何跟皇阿玛他老人家说这事儿,唉。
老十四一听胤祚答应保他挂帅出征。顿时乐呵了起来,咧着嘴直笑,气得胤祚瞪了他一眼道:臭小子,笑个头啊,一会儿到了皇阿玛面前,你小子给我哭去!
哭?老十四一想起要哭,立马有些子傻了眼,愣愣了好一阵子,也没开口说话,突地大步冲向了后花园,多半会溜达着回来了,笑呵呵地道:六哥,没事,泪水管够。
我靠!这臭小子一定是祸害了明兰种的那几颗红辣椒,得,这回咱该寻思咋跟那泼辣丫头解释去了。胤祚一眼就看穿了老十四在玩啥子把戏,手抚了下额头,苦笑连连,没好气地吼了声:走!出城!老十四耸了耸肩头,跟胤祚后头出了王府,哥俩个也不乘轿子,各自翻身上马,就打算往城外去,这时节,刘双城总算是赶到了,老远落了轿,急步冲到胤祚面前,一头跪下道:主子,西边……
胤祚摆了下手道:双城,这事儿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府,过后,本王自会给你活计,去罢。话音一落,手中的马鞭一击马臀,一马当先,向着城门冲去,老十四、清松等人慌忙跟上,一行人疾驰着,消失在即将落下来的暮色之中。
胤祚地王府离着城外头的畅春园虽不算远,可也不近,十里地是有的,紧赶慢赶,到了畅春园已是酉时一刻,园门已然落了锁,即便胤祚是领侍卫内大臣,可今儿个并不是胤祚当值的日子,没有圣谕,胤祚也进不了园子,没奈何,只能合着老十四在园门口下了马,让守卫园子的善扑营军事先去通报住园子里的方苞,再递了自个儿和老十四的牌子,请求面圣。
方苞来得倒是很快,一见到胤祚兄弟俩,忙上前请安:草民见过二位王爷,不知二位王爷这是……
方先生,切莫如此,您是皇阿玛地师友,本王当不起您的礼。胤祚忙侧开身子,不肯接受方苞的大礼,苦笑着说道:方先生,这时分还打搅您休息,本王也是实在不得已,唉,西边惨败,全军覆没了。
什,什么?方苞一双小眼睛猛第一个收缩,死盯着胤祚的双眼,好半会才叹息一声道:王爷此时赶来,想必事情不假,军报一准是到了,唉,六万人命啊。
方先生,这事儿该如何跟皇阿玛说起,您可得拿出个主意来,皇阿玛若是……,这可怎生了得。胤祚皱着眉头,紧赶着说道。
方苞的小眼睛一阵闪动,悠然地说道:兹事重大,断隐瞒不得,必须立刻跟皇上说个明白,若是误了事,没人能承担得起。只是王爷得拿捏好说话地分寸才好。
娘的,屁分寸,难不成叫老子谎报军情啊。这消息迟早得传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不过该如何开口还真是难啊。胤祚苦笑了一下,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一时间众人都呆站着,各人想着各人地心思儿。好半会之后,李德全匆匆赶来。高声道:圣上宣毅亲王胤祚,勇郡王胤觐见。
胤祚随手塞给李德全一张百两地银票子,沉着声道:有劳李公公了,皇阿玛用了膳没?
李德全小心地看了眼方苞,很是恭敬地答道:回王爷的话,圣上用了一碗白粥,就停了。这会儿正教王爷世子看折子呢。
一碗白粥?唉,老爷子的胃口着实是差了许多了,弘扬这小混球还真是会讨老爷子欢心,***,都一年多了,老爷子也没舍得让他离开。胤祚摇了下头,没有再多问这个问题。只是摆了下手,示意李德全头前带路。
夜幕早已落下,此时畅春园内到处点燃了宫灯,将整座园子照得透亮,天虽黑。可路面却亮堂得很,李德全小心翼翼地领着胤祚兄弟俩及方苞向着烟波致爽阁而去,还没到阁外,就听见康熙老爷子那爽朗地大笑声,似乎被弘扬哄得极为开心似的,听着老爷子的笑声,胤祚心中没来由地有些酸。一时间有些子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