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除了海浪击打在船舷发出的阵阵涛声之外,一片的寂静,没有风,雾气渐渐地升了起来,淡薄的雾气在月色下如同轻纱般飘荡着,劳累了一天的水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即便是望塔上值夜的水手也早已昏昏欲睡。
船行大海,危险是不肖说的,暴风、骤雨、大浪早已是家常便饭,海盗打劫也是常见的危险之一,不过此等危险是对别人而言的,兴隆记的船队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先不说六、七条大型海船组成的船队规模巨大,武备俱全,船上不乏压阵的武林高手,压根儿就不是海盗们能轻易啃得动的,再说兴隆记背景极深,又有哪股海盗敢冒死前来劫掠,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兴隆记船队航行大海数年遇见到的海匪不计其数,可哪个不是乖乖地让路放行,老远见到兴隆记的旗号就躲得远远地。故此,每到夜晚歇息的时候,兴隆记除了留下必要的望哨观测天气的变化和担任警戒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警戒措施,一切都随意得很。
海盗,一门古老的职业,只要有海上贸易就必然有海盗的存在,随着大清朝海外贸易的全面展开,海盗也就开始有了表演的舞台。聚集在太平洋上的海盗哪个国家的人都有,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来——发财、发横财!兴隆记强大的武力和背景确实能吓阻住绝大多数的海盗,可并不是全部,有人就是不信这个邪。
小佐木太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望着不远处海面上那些巨舰黑黝黝的身影,看了看身边的鹿边三郎,低声地说了一句:老大,干吧!干完这一票,大家伙也可以痛快好些年的了。
鹿边三郎,身材高大魁梧,一手刀法出神入化。来历无人知晓,自称是德川家武士。负有特殊使命,谁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一年前突然崛起,迅速地吞并了渤海的数十股海盗,成为渤海的海盗之王,领着一股主要由日本浪人组成地海盗四下掠夺,横行无忌,打劫过往商船,只要是落了单的货船定没有好下场。s一律是杀光抢光,凶残之至,只是很少打劫那些大船队。
数日前,鹿边三郎一反过去从不打劫大船队地惯例,召集了全部手下,下达了打劫兴隆记船队的命令,两千五百多海盗分乘大小三百余艘船只潜伏在渤海湾的小绍岛附近海域。等候兴隆记船队的出现。海盗群在小绍岛上已然等候了数日,始终没见到兴隆记船队的出现,谁也不清楚鹿边三郎从哪得来的消息,只是没人敢提出质疑——过往敢对鹿边三郎的命令提出质疑的人全都死得极为凄惨。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七,早已等得有些烦躁的海盗们终于等到了兴隆记船队地出现,趁着天黑悄悄地靠近了停泊在海上的兴隆记船队,万事俱备,就等着鹿边三郎下达总攻击得命令了。
鹿边三郎那张刀疤脸好一阵扭曲之后,终于狠狠地挥了下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数十只小船悄无声息地在夜色、薄雾的掩护下静静地在水面上穿行。缓缓地接近到离兴隆记船队不远处,数百名水鬼悄悄地下了水,向船队游去,用飞抓之类的工具悄悄地爬上了大船。
随着一名起夜水手被杀时发出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一场惨烈的厮杀开始了——措不及防地船队水手们慌张地试图组织起抵抗,怎奈敌情不明,场面混乱,只能是各自为战,极度的被动;数百艘海盗船快速地冲进了兴隆记船队中,在先行部队的掩护下。纷纷爬上了大船,一场血腥大屠杀开始了,杀得性起的海盗们根本不留活口。船上的水手、护航的武装人员虽拼死抵抗,怎奈大势已去,一场血战从深夜打到了凌晨。除了一艘警觉得早的大海船逃走之外。其余六条船全部落入海盗的手中。
康熙四十一年四月初八,上朝归来的胤祚刚走入书房。还没来得及坐下,邬思道就递上了张小纸条,胤祚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呵呵一笑,随手将纸条撕成碎片,看着二位谋士道:二位先生,计划已经启动,是不是该通知刘双成收网了?
这倒不急,再等等。林轩毅笑了一下道。
嗯,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嘿,若是弄巧成拙反倒不美。胤祚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成,就过几天再说,本王料定消息最迟明日一早就会传到京城,嘿嘿,有好戏看了,本王很是期待啊。
邬思道轻轻地皱了下眉头,似乎不愿再就此事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问道:王爷,今日早朝可曾议定了试行摊丁入亩地府县?
唉,这老邬同志啥都好,就是被时代所局限,看不到整个世界,可惜了些。邬思道那个皱眉的动作虽轻却瞒不过胤祚的眼睛,胤祚自然明白老邬不满的原因之所在——花费如此大的心血,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建造海军,对胤祚争夺大位的帮助实在有限得很,一个不小心反倒会帮倒忙。胤祚又没办法将自个儿来自的那个时空中中华大地的悲剧说出来,也没法将当今世界的形势讲个明白,因此见邬思道不想再谈论此事,他也不想再多说,随口答道:让先生料中了,议定地府县正是河南凤阳、开封二府。说来有趣,这两府一个是老八的门人,一个是老三的奴才,嘿,这回乐子可就大了。
邬思道想了一下道:四爷这是要杀鸡给猴看了,嘿,看样子四爷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