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得了祁渊的吩咐,拔腿就往外面跑,看到水清正;那儿取了祁渊的衣裳回来,一把拉过他,把先前在里面的事儿告诉了他。
水清听了芜雪的传话,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二爷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余姑娘师承本朝有名的丝竹大师,所奏乐曲也是极为悦耳的,怎么到了二爷的耳朵里,就成了扰人清梦的多余声音了,真是有够讽刺的。
水清哥哥,你带着我一起去吧,我想看看那高高在上,笑意温和的余姑娘怎么一下子变了脸色!芜雪也兴奋的很,因为书颜的关系一直很讨厌余素芊,认为她假模假样,不过是想要撺掇祁家少***位置罢了。
带你去也行,不过可不准插嘴。水清点点头,伸手揉了揉芜雪的羊角髻:另外,你得帮我给芜菁带封信。
看你,直接求二爷把芜菁姐指给你好了,我看你们倒是般配的很。芜雪笑眯眯地,忍不住奚落起了水清。
那可不行,芜菁说了,她是郡主的人,郡主回来做主她能嫁才嫁,若不让她嫁,她可不愿意的。水清憋着,脸有些红红的。
郡主那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啊,若晓得你和芜菁姐情投意合,不但会立马点头,还会巴巴的送给芜菁姐好多嫁妆呢。芜雪说起许书颜,不由得抬了抬胸,很是骄傲的样子。
是,知道你家主子是个宽厚的人。水清点了点芜雪小巧的鼻端。
诶,水清哥这话说的,你我可都是二爷的人。芜雪躲开,咯咯直笑。
你呀。身在曹营心在汉。小心二爷现你暗地里和翠袖盯着他地。回头罚你不给饭吃。水清故意吓唬小丫头。
到时候水清哥给我悄悄送吃地。我绝对不会让二爷现。好么。故作可怜地拽住水清衣袖。芜雪露出一副哀怨地表情。水汪汪地大眼睛闪着熠熠光芒。
你这样子。谁舍得你饿肚子。走吧。等会儿到厨房替二爷拿茶点。你想吃什么告诉一声就是。水清无奈地摇摇头。拉了芜雪就走。
这可是你说地。我要吃八宝香糕。糯米玉粽。酒酿丸子。还要吃梅子干
拢烟阁。临水露台。
冬季的碧湖虽然萧条了些,却别有一番趣味。余素芊在这儿住了小半月,倒是有些喜欢了这个居处和这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湖。
也难怪许书颜会愿意留在锦上园,即便这大家族里人脉关系复杂了些,需要面对的繁杂琐事也多了些,但有了如此美景,又有祁渊那样痴情的夫君,谁又会在乎呢?
一抹苦笑挂在唇边,余素芊忍不住叹出一口气。住进这拢烟阁也快半个月了,不但不似柳如烟说的可以常常和住在对面地祁渊说话,连面都未曾见过一次,不免有些懊恼。
看不出那个叫做许书颜的女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让京城闻名地浪子回头,一心一意要娶她为妻。而这个浪子,当年自己来锦上园小住的时候,两人若早点儿见面,他又会不会对自己一心一意呢?
自持身份,余素芊何曾主动惦记过任何一个男子。看着祁渊和许书颜情深,一副容不得第三人插足的样子,她本想离开。可每每想起那晚祁渊护着许书颜的样子,冰冷的眼神里有着让人无法抗拒地美丽,就有些迟了。不禁想,如果他护住的人是自己,又会是何种幸福和骄傲地感觉呢?
营矿山,不说富可敌国,至少在东北老家,余家势及,就连朝廷也要忌讳三分。身为余家的大小姐,余素芊不但身家丰厚,且相貌过人,自及竿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好几拨媒婆来说合。禁不住外公相逼,她也亲自悄悄瞧过几名甚有佳名的青年才俊。可那些不是酸腐书生,就是精明地过了头的商人,要不就是满面虚情假意的官家少爷没有一个像祁渊那样,萧萧朗朗,气度分明。
或许,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放不下,余素芊有些认命了,想着趁许书颜不在锦上园地这段时间,放下身段好生接近一下祁渊,说不定,两人会擦出一丝涟漪吧。退一万步讲,权把祁渊当做平时运筹于商场的一件难题,若是自己能在许书颜守孝期间攻陷祁渊地心,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结局。若是不行,那她也没损失。
想到此,唇边玉箫音律愈地轻松了起来,扬扬而去,回荡在整个碧湖之上,惹得湖面也随之泛起了点点涟漪,久久不复平静。
我家小姐在吹箫,你们何事?
一个暖橘色衣裳地丫鬟守在拢烟阁外的小花园,看到水清和芜雪一路过来,拦住了他们。
水清和颜悦色地拱拱手:我们奉命给余小姐带话,劳烦你过去通报一声。
小姐说了,别打扰她。上下打量了水清一眼,这丫鬟脸色微微有些红了:请问你是奉了哪个主子的命呢?
芜雪可将这丫鬟羞赧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脸一沉,上前一步挡在水清前面:我们奉的是二爷之命,再耽误,小心二爷火。
是二爷么?那丫鬟一惊,随即又是一喜,赶忙福了福:奴婢这就去通报。
看着那丫鬟迈着步子也不顾什么礼仪,飞快向露台那边跑过去,芜雪闷哼一声:知道是二爷传话,瞧那丫鬟乐得跟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