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扶栏边,两人无言而对,夜风轻拂,衣袂轻扬,副静谧无比的画卷,和一边喧闹的人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不忍打扰。/
祁含烟将画楼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明白,也有些懂了为何玉悠再知道画楼真实身份后为何那般表情。再看画楼立在许书颜身旁久久不愿离开,心里也就有了些主意,遂起身来,款款轻移莲步而去。
不知越王竟和臣妾的侄女儿们相识,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祁含烟的话打破了这厢的平静气氛,画楼和许书颜都转身过来,见是贵妃驾到,齐齐颔福礼。
殿下曾于之砚书坊教习丹青,又与祁二爷是至交,对于我和玉悠来说倒是亦师亦友。许书颜没看出祁含烟眼底闪过的别样思绪,只简单解释了一番。
是么,没想来皇上一直挂念的二皇子,竟就在眼皮底下。祁含烟语气略有些不善,却也仅仅只是这一时,片刻后便恢复了入场的娇媚笑意:如今越王回来了,可要好生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他可再经不起你们两兄弟的折腾了。
贵妃娘娘如此在意父皇的感受,身为臣子的,心中也感激您这些年对父皇的照顾。画楼明白祁含烟将自己视为半个对手,毕竟她腹中孩儿若是个皇子,将来也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但画楼却丝毫不介意,又道:娘娘和书颜说话吧,我先过去了。说罢颔告辞,态度淡然,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孩子倒是个性格好的,就是有些太随性了。祁含烟看着画楼的背影,略叹了叹,这才转头看着许书颜:这个画楼,你了解多少?
书颜有些意外,没想来祁含烟会有此一问,愣了愣才答道:殿下性子淡薄,为人谦和,虽然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和他从小生长的环境也有关系。
他拒了别人,却好像对你很是亲近呢?祁含烟红唇微动,眉梢轻挑,显然是话中含有深意。
殿下于我亦师亦友。却仅止于此。娘娘千万不要误会。许书颜赶紧颔解释。不想祁含烟想歪了去。
是么?祁含烟却有些不信。又道:如此翩然而至地佳公子。连我那个冷心地三侄女儿都动了情。你却能安然处之?
各人所思所想皆有不同。殿下虽是绝好地人。却并非是书颜良配。书颜只觉得手心都渗出了些冷汗来。小心地应对着祁含烟每一句话。
知礼守本分是应该地。但也莫要如此看清自己。祁含烟倒神色疏朗。话音渐强:我们祁家地姑娘。也不是配不上一个皇子。
多谢娘娘关心。书颜却是万万无此妄想地。书颜伸手抓住扶栏。不知这祁含烟不知为何要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心里很是紧张。
书颜。有没有存了此念想还是次要。最重要地是。有我在。一切你便不用操心。祁含烟伸手拍了拍许书颜扶在栏杆上地柔荑。给了她一个万事有我地眼神。心中所想。一切已不用言明。
三姑奶奶,我想,您或许误会了。书颜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神色有些错愕茫然:殿下身份尊贵,又刚刚才回到宫廷,又怎么可能将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再说书颜这一生只盼着能顺顺当当地过完下半辈子,从未奢望嫁入皇族,飞黄显贵。还请姑奶奶莫要费心此事。称呼祁含烟为三姑奶奶,许书颜只盼着她能有所松动,不再强求。
祁含烟也没气许书颜的不识好歹,只冷冷撇了撇唇角,复又扬起了笑容:是么,可在我眼里,你绝不像是表面如此温良恭顺,反而心思极大呢?
书颜额低垂,睫羽轻颤,手心愈有些出汗,小声地道:我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不是个笨人,相反还机灵的很,懂得将那块紫玉放在我的妆匣子里,用来试探。祁含烟见她有些怯了,闷声一笑:岚娥在园子里过得如何?
岚娥?许书颜一时有些茫然,随即想起三姨太曾自称岚娥让她帮忙传话,这才点点头:不敢说好或不好,至少三姨太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静。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去争取什么。祁含烟似有所感,也将目光投在了粼粼波光的湖面:你可知,当年她告病,才误了选秀之期。原本,也是能和我一样,入宫为妃地。
各人命数不同,娘娘不必感叹。许书颜这才知道原来三姨太曾经是秀女,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她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染了风寒,这才被除名的吗?祁含烟却话音一凉,有些无奈的意味:她和你一样,只想夫妻两个相携白头,所以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绝不当选。可你看看她的下场,才知道所谓造化弄人,天意难为。言罢,侧眼看着许书颜,似是在说三姨太,又似在说她。
当年的三姨太是如何,书颜不得而知,但现如今,三姨太只求能为玉冷讨回一丝颜面,还请娘娘酌情考虑一番。许书颜不想再纠缠于此事,想着反正无人打扰,便将三姨太在拢烟阁要自己传的话一字一句地转告给了祁含烟。
祁含烟听完,只是漠然地一笑,纤指拢了拢耳旁地丝,媚眼微抬:玉冷的婚事我自有计较,你回去告诉岚娥,我定不会亏待了她的女儿。
有娘娘这句话,书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