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您来了。
水清正巧从楼角处出来,手里正端了刚刚煎好要送上二楼的药汁,远远就闻得一股浓浓药味儿。
许书颜渡步过去,瞥了一眼浓黑药汁,心中愈加担忧,也不知祁渊到底伤势如何,忙问:是二爷的药?
是啊,这个时辰该服药了。水清别扭地笑笑。
其实,这是祁渊先前就安排好的,说是在后院熬着药汁,等那四姑娘一来就端出来无比让她看见。
水清心里暗自埋怨着,闹不清为何祁渊要屡屡捉弄这四顾年,他脚上的伤明明就并无大碍,也不用喝这些个药汁,偏偏还要做出一副病重的样子……这些自然不敢让许书颜知晓,水清只好迎了过去:四姑娘,您请稍后,二爷正在屋里歇着呢,容小的进去禀报一声。
你去吧。
书颜点头,目送水清小跑着上楼,回头对翠袖悄声道:等会儿你找个借口拖住水清,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二爷。
那小姐得快些,别和二爷呆的太久。翠袖想起祁渊素来的冷漠样儿,放心不下:不如让奴婢守在门口,万一二爷又撒泼什么的,小姐也好叫人。
他一个病人,撒什么泼呢,有气力早就溜出锦上园了呢。书颜笑笑,想起那晚浓黑药汁,摆手示意不用。
小姐,总觉得上次二爷态度有异,心里慌的很。翠袖说出了心中想法,眼神忧虑地瞧着自家主子。
其实。他也不是平素里看到地那样冷漠清淡地。书颜勉强一笑。拢了拢耳旁地散。躲开了翠袖地眼神。
不是平素那样。是怎样?翠袖问。
即便是皇帝。也会有烦恼忧愁。二爷从小养尊处优。却也有抹不去地孤独愁绪罢了。许书颜淡淡地答了。抬眼瞧着二楼地动静。见水清终于出来了。迎上一步过去。
四姑娘。这边请。
水清在楼上招了招手。示意书颜上去。
翠袖赶紧过去扶了她:小姐,小心些。
到了二楼,翠袖就将手中的糕点匣子交给了许书颜,转而向水清道:水清大哥,水阁就您一人忙前忙后,不如奴婢也跟去后院帮帮忙吧,烧水烹茶什么的应该能衬衬手。
水清抹了抹额上的汗,叹道:二爷不喜欢水阁里下人太多,小的一人却是还有些伺候不过来。刚才正在后院煎药呢,若翠袖得空,忙帮烧水奉茶吧。
想起祁渊说要支开许书颜的随侍奴婢,没想翠袖竟主动想帮忙,水清乐得点点头。
小姐,那奴婢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翠袖朝许书颜一福礼,眨眨眼,示意许书颜千万小心些,这便跟着水清下了楼。
回头见他二人已经走远,书颜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提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
一阵低缓的男声响起,在寂静的水阁里反而显得有些温暖。
推门而进,一股苦涩的药味儿铺面而来,书颜提起衣衫渡步而入,抬眼见祁渊正斜躺在侧榻之上,手边点了个油灯,不是太亮,却也足够将屋中的情况看明白。
祁渊长微拢,只一根浅色缎带系着,耳旁散落了些丝,垂在衣袍之上,眼神有些倦色,一只脚的脚踝还缠着白布,印着绛紫的衣袍,很是显眼。手边药碗已经空了,嘴半抿着,可见是刚服下药汁,苦极了。
书颜瞧地心中愧疚难挡,别开眼将手中的糕点匣子摆在屋中的茶桌上:二爷,您刚吃了药,这会儿子用些甜点正好。这是下午我和丫鬟们闲来无事做的糕点,一点儿心意,晚些若饿了,可以果腹。
祁渊睁开眼,看着许书颜的背影在灯烛的照映下窈窕纤细,心中吃准她定是来打探自己伤情,看是不是和那一日的事情有关,忍不住又想捉弄她起来,便清了清桑子:爷正嘴里苦呢,拿两块来尝尝吧。
书颜提了食盒,迈过半月型的拱门来到里间,隔在几步之外婷婷而立:这儿有莲子合泥,桂蓉蒸包,不知二爷想吃那样?
吃哪样倒不重要。祁渊心头得意,以为许书颜是专程为自己所作,挑眉问道:果真是你亲手所作?
从和面到选料,再到捏花上笼,都是我亲手做的。许书颜说着话,稍微放松了些心情,摆好食盒中的两样点心,奉了过去。
看着元宝大小的点心着实莹玉可口,祁渊咽了咽口中津液:看起来还不错,爷就用点儿吧。
许书颜瞧着祁渊,见他明明想吃,嘴上却不承认,嫣然一笑:爷将就用点儿这粗野的吃食,不过若是闹肚子什么的,别怨我就行。
你不会存了心来毒我吧?
祁渊却警惕了起来,上下瞅着许书颜,想看透她一般,直勾勾的眼神透过灯烛显得很是放肆凌厉。
爱吃不吃。书颜一手将碗碟放在边几上,歪头看着祁渊,等他开口求自己。
咳咳祁渊也知道自己过虑了,不自然地以干咳掩饰尴尬,扬手挥了挥:端过来吧,爷谅你也不敢。
颜举了青花玉蝶到祁渊面前:小心别噎着。
爷手上泛酸,你喂我罢。祁渊一副大老爷样儿,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