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车队终于在第二日临近黄昏时,才姗姗赶回了锦上t|
各房里,丫头们已经将热茶,暖被,香炉备好了,就等主人家回来了可以好好休息。看来祁家众人也了解每年一次的进香,对于车队晚回来一天,除了脸上稍显担忧以外,也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园中一切也井井有条,毫不杂乱。
拢烟阁。
水水月打早就让芜菁芜兰准备热水熏香,又从大厨房要了些炖好的烫在自家小院里温着,知道许书颜回来定是要沐浴,又怕腹中没东西,喝碗汤再去也免得虚。
三楼的侧屋便是澡房。
感觉热气蒸腾在脸上,书颜微眯着眼,想起山中两日,竟犹如幻觉般显得不太真实。
辛苦且不用说,与祁玉容和祁玉悠的关系倒贴近亲密了不少。就连那个想来处处针对自己的祁渊,这两日相处下来,也多了分惬意,少了分冷漠。
就像刚刚到园子门口,他牵了马从侧门进去,经过自己身边,竟停了下来,映着身后暖橘色的黄昏光线,严肃的冷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极细微,却也让许书颜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
小姐!
脑中还残留着祁渊临走时的那个笑意,耳边又传来挽歌有些惊慌失措的喊声。
许书颜伸出柔荑,上面还沾了着两片粉色花瓣儿,将食指竖在唇上,表情懒懒地对冲进门的挽歌做个了噤声的手势。
小姐。大姑娘请来一位大夫。说是给您看风寒地。挽歌却急得不行。双脚使劲儿跺着。又不敢大声。只得压底了嗓音:翠袖姐又不知道昨夜地事儿。让那大夫在花厅里候着呢。
小姐。您说该怎么办呢?
无妨。你管好自己地嘴巴便是。书颜笑了笑。示意挽歌过来帮自己起浴。
挽歌挪步过去拿了件纯白地浴袍敞开立着。还是有些不解:可小姐并没有染了风寒啊。要是大夫把脉现您没什么事儿。大姑娘岂不是要怀疑。那二爷地事儿。岂不是要露馅儿。说着挽歌又急了。声音也有些抖。
系好浴袍地带子。书颜脸上还有微微地红晕没有褪下。感到风过有些凉了。便取张白布递给挽歌。示意她帮忙擦干头。透过铜镜看着挽歌。无奈地笑笑:傻丫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难道要我真染了风寒你才能踏实下来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挽歌歪着头。见铜镜中地主子面色恬静。没有一丝一毫地紧张。这才缓了两分焦急地心情:只是头一次做这样地事儿。难免有些紧张嘛。
只要你管好嘴巴,别给任何人提起便好。书颜点点头,知道挽歌素来老实憨直,昨夜看起来没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担忧成什么样儿了呢。翠袖一早就现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只道她没照顾好自己所有愧疚的没睡着,还劝了她几句呢。
歌点点头,作势闭紧了嘴巴,睁着两只漆黑的杏眼儿眨巴着,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想问昨夜的事儿?书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起身将半干的湿拢起别好,半蹲下来扶住挽歌的双肩,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你记着,二爷不过是害怕被老爷现受伤了,才躲在甬道里过夜。我无意中现,就送了些吃食和棉被过去,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毕竟瞒都瞒了,你就当为我好,千万别再提起此事。若是被人知晓,总会有一两句闲话的。
似是懂了,挽歌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狠狠地点着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保护小姐周全的。
好了,别让大夫等太久,你取件外袍给我,这就下去吧。书颜起身来,摸摸挽歌的头,动作颇为怜惜。
只是披了件褚色外袍,将半湿的秀用一根木簪绾好,书颜略整理了便去了花厅侧殿。
来到门口,就看到水水月立在那儿,芜菁芜兰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倚在门边嬉笑着,书颜不解,上前用着疑惑的眼神一扫,四个丫鬟便福礼散开了。只是走之前还交头接耳,忍不住往侧殿里瞧去,似是在看什么稀奇一般,双颊还有微微的酡红,表情古怪。
吩咐翠袖去奉茶,书颜没有理会她们,提步进去,却是一个青衣背影立在窗边,身材修长,看情况应该是来问诊的大夫,启唇道:劳烦大夫久等了,这边请。说罢,自顾便坐下了。
那身青衫男子听见声音,动作极为轻缓地转过头来,只是微微笑着,一言不地望向许书颜,眼里含了半点情绪,有些复杂也有些莫名。
你是
许书颜粉唇微启,眼神从迷糊到清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噌地从椅子上坐起,意外又欣喜的神情全然写在了脸上,两三步迈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了来人,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莫不是瑾哥哥?小时候邻家医馆的那个瑾哥哥?
男子一笑,眉眼间有着无比的温柔,见许书颜右侧脸颊沾湿了一缕青丝,抬手,为她别在了耳后,只道了句:书颜,别来无恙。便已默认了许书颜的猜测。
真的是您呢,可医馆八年前就搬去了京城,那时我还偷偷哭了好久呢。惊喜间有些不知所措,书颜捂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