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挽歌跑了两小趟子,就一一搬回了热水、姜汤至还有半只热烘烘的烤鸡。
书颜瞪大了眼睛,过去拿了丝帕擦去挽歌额角的汗珠,心疼的道:小家伙,你弄来这么多东西,婆子们没过问一句么?
她们才不敢呢。挽歌摇摇头,有些骄傲的抬起下巴:原来大姑娘临睡前专门去吩咐了,说是只要四姑娘有要求,她们必须一一应了,不能闲话多嘴。想来大姑娘知道夜里山风大,有意让她们备好这些东西,就怕小姐您凉着了身子。
这样?书颜点点头,想来祁玉容有些愧疚吧。毕竟她们两姐妹挤在舒适平坦的撵子里过夜,独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山洞里吹风,心里应该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这样正好,有了祁玉容的吩咐,那些婆子自然不敢多嘴说一个字。
小姐,奴婢先服侍您吃东西吧。挽歌说着挽袖就要动手拿汤,许书颜却笑着阻止,拉了她过来面前,轻声道:挽歌,接下来的话你听好,若觉得奇怪了也别问,更不要叫出声,好吗?
歌迷惘地放下双手,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说什么,却信任的抬眼看着她。
于是,书颜就简单的将如何现山洞深处有相连的通道,祁渊如何受伤,又怎么悄悄呆在那儿直到现在,一一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挽歌的一双杏眼儿也越睁越大,等许书颜讲完,就像两个两个铜铃,满满是惊异和疑惑:天哪,要是让祁老爷知道二爷受伤了,怕心尖尖怕是都要痛地颤呢。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许是想起平常和丫鬟们的闲话,忙道:都说祁老爷对二爷严苛,可打心眼儿里不知道多疼这个儿子呢,也难怪二爷要躲着受罪,也不想冒险让祁老爷现他受伤了。
所以,等下你拿了这些东西跟在我身后,我们去帮二爷渡过这难关,好吗?书颜深有同感,每每想起祁冠天责骂祁渊的那副情形,明显就是因为心疼才如此,从未有过一句重话。
想到此,不再耽搁了,书颜取过姜汤和烤鸡托盘,一手又裹了被子在腋下夹着,便小心地往洞里走去。挽歌也没再说话,伸手拿了枯枝和水壶跟在许书颜身后,半步也不离。毕竟前面看起来黑漆漆的,怪吓人。
走了两次。许书颜总算是摸清了路况。加上心中着实担忧祁渊。脚步不由自主地快了许多。
挽歌磕磕绊绊。倒也跟得近。不多时。两人就看到一丝火光。书颜让挽歌稍微快些。两人赶紧过去了。
祁渊听见响动。睁眼。看到许书颜竟带了个小小地挽歌一同前来。眉头一蹙:你怎么让她也来了。
挽歌。你放下东西就自己过去。书颜说着先是将托盘摆在了祁渊地面前。没来得及理会他。取了一根燃烧地树枝递给表情怯怯地挽歌:小心些。你在前面睡就是了。若是有人来。就帮着放放风。
是凑巧有人来。奴婢就说小姐去解手了。挽歌认真地点点头。说出来地话却让许书颜脸一红。赶紧拍了拍她地肩头。让她走了。
你身边地人也一样有意思。祁渊憋着。见挽歌憨憨地小样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爷,我这是为您跑腿呢,您若是这样打趣儿,我走了便好,省的让人笑话。
书颜嘴上虽然顶了回去,手上却没停下。先是过去将盆里的冷水倒了,将水壶里的热水注进去,再拧了帕子递给祁渊让他先擦擦脸。然后又丢了树枝,将火堆燃地大了些,这才过去端了姜汤坐下,递给他。
一口便喝下了汤,祁渊这才觉得身上暖了不少,又接过许书颜地上的烤鸡,没两下就吃得精光了。
看着祁渊狼吞虎咽的样子,许书颜掩口笑了笑:你何苦受着罪,让侍卫们帮忙掩护一下就好了。
顺了顺气,咽下一大口鸡肉,祁渊这才埋怨似的冷笑了一下:你以为那些侍卫是我的人么?
怎么不是?书颜忙了一阵,觉着腿有些软了,便铺好被子,临着祁渊身边坐了下来,取了个长些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疏通着火堆。
那些侍卫都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根本不会帮我隐瞒。亏得受伤时只有先前那个侍卫在一边,他误伤了我,自然不敢说什么便帮着掩护回来了。祁渊闷哼一声,又道: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老爷子保准立马就知道了。
也是太过在意父亲,才自己一个人忍着一切藏在这儿吧。许书颜有些羡慕,虽然祁冠天平时对祁渊呼呼喝喝,祁渊也爱理不理,但关键时候,两个人都是极在意对方感受的。这样的父子亲情,不由得让自己想起过世的父亲。
看着许书颜颔,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伤感,祁渊憋着半晌,轻声道:你很早就丧母,和父亲应该关系很亲密,这才是我羡慕的。
许书颜抬眼,知道祁渊是变着法子来劝慰自己,含着笑意瞪了他一下:你们是父子,关系应该比父女之间亲密许多倍才是,用得着羡慕我么。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竟裹着阴寒从甬道两边灌了进来,惹得许书颜一个激灵,才现自己的袍子还在祁渊身上披着呢,刚才忙活着也不觉得冷,如今风一过身,竟有些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