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许书颜一路捂着唇角,笑意盈盈地下楼来,让水漪和翠袖都有些懵了,不知上面生了什么状况。
四姑娘,二爷怎么样了?水漪有些担心,赶紧随着翠袖过去,一并扶了许书颜下楼:大姑娘怎么没下来呢?
二爷不愿大夫给诊治,姐姐还守着劝呢。书颜整了整面色,觉得脸颊上的肉都笑的有些酸了,不由伸出食指揉了揉两颊边上。
小姐!轻轻扯了扯许书颜的衣袖,翠袖忍不住低声提醒了她一下。
哎,实在是想到个好笑的事情,又觉得在受伤的二爷面前呆着不太合适,这才先下来了。书颜自然知道不该让水漪看出端疑,便清了清嗓子:大姐怕是还要待上一小会儿,你便在此候着吧,我从水阁前面回去就好。
四姑娘慢走。水漪福了一礼,也没在意为何许书颜笑意盈盈的,独自留在楼下继续等着自家主子。
穿过花厅,许书颜突然记起先前遇到的画楼公子,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四处打望,不知他会在什么地方。
盈袖,盈袖?
许书颜心中正想着,那画楼公子竟自动从西侧的书房推门而出,手里捏了支墨笔,口中唤着小书童的名字,眼看竟是许书颜立在天井庭中,不由得一愣。
公子!许书颜本来就心情舒爽,如今见了画楼公子,展颜一笑:刚刚还四处瞧着呢,不曾想您就自个儿出来了。
面对许书颜婉然笑意,画楼公子也舒开眉眼:适才在前庭遇到姑娘,不是去了晓怡苑么,怎的如今又在此?
听说二爷受伤了,一并和大姐过来探望探望。瞧见画楼公子手上的墨笔,许书颜挪步上前:公子正在作画么?
嗯,画着画着没了墨,本来让盈袖去书楼寻寻,哪里知道好半晌也没见她回来。画楼将墨笔轻轻转到身后,渡步下了门口的小阶:对了,你昨儿个儿也去了宫里,可知道二爷如何受伤的么?虽然送他回来的侍卫说了两句,却有些含糊。
好不容易止住的笑意又回到了脸上,书颜此刻面色微红,梨涡浅浅,目中透出一丝狡黠:我在御花园陪着三姑奶奶饮宴,哪里会碰的上他呢,自然是不知的。
略点了点头,画楼公子并未再问,只是提醒道:明日三姑娘和你都要去书坊,这次是女红课,听闻那教习师傅是宫里退下来的嬷嬷,有些严苛,可千万别似上次那样去迟了。
嗯,谢公子提醒。书颜领了他的好意,记起昨夜燕官所言,忍不住道:公子可有闲暇,不如去湖边走走,我有事相问。
好。画楼公子倒也洒脱,随性的一点头,也不在乎和女眷单独相处是否欠妥,伸手将书房的排门拉上,又把墨笔随意放置在了庭院一角的石桌上,这便跟着许书颜出了水阁。
刚过了清晨,薄雾笼罩的湖面也渐渐散开了些,露出青碧一般明亮如镜的湖面,映着两岸树影绰约,让人也会忍不住顾影自怜一番。
水阁外也有个和拢烟阁那边差不多的凉台,延伸出水面二十来丈,只是要大些,铺了宝蓝的绣毯,踩上去毫无声息,软软的。四周遮帘也用的是生竹席子,若是放下来,外间倒也一点儿也看不清里头的情形。
与画楼公子盘腿对坐在矮几上,书颜支开翠袖去奉茶,环视了四下无人,也不忸怩,直接将燕官告诉自己关于庸王的话讲了出来,也一并坦白了是她不小心将祁渊给弄伤的。
听着书颜的叙述,画楼公子一向清然飘逸的面上也扬起了浓浓的笑意,甩额叹道:四姑娘,您这话在此打住便好,以后,莫要在其他人面前说了。另外二爷那儿我也会瞒着,不让他知道那宫女就是你。
那个许书颜见画楼公子面色柔和,丝毫没有惊讶于庸王乃是断袖的传言,干脆点破了心中所想:我看二爷同庸王关系不一般,保不准也是个喜好男色的。公子,您还是寻个机会离开祁家吧。
难道四姑娘不知道祁二爷有个相好么?画楼并未表态,反过来问许书颜。
是那个潇湘馆的弄影吧。书颜点点头:或许只是掩护也说不定。这些事儿,您宁可信其有,也莫要就此呆在这儿了,除非水眸上下扫了一袭青衫的画楼公子,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龙阳之好的人。
感谢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画楼公子说着便起身,长叹道,只可惜,天下虽大,却只有此处才是我尽心作画的地方,别处,怕是容不下了。
随着起身来,见画楼公子扬起的青袍缓缓消失在视线中,许书颜咬了咬唇,才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多管闲事。毕竟一个书生想要安生立命,光靠才学是不够的,祁渊还是他的主子,自己这样毫无顾忌的告诉了他,也不知他会做何想法
自己的好心却换来画楼公子的漠视,眼看着也没什么理由留在此处,见翠袖端了茶来,便让她放下就好,一并回去了拢烟阁。
见自家小姐会了寝屋还要打开窗户对这水阁方向呆,翠袖有些懵了,过去低声道:小姐,你可是被祁二爷给传染了,不过他又不是得了呆病
书颜回头闷哼了一声:真盼的他呆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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