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有同志在吗?我冲着骚动的人群问了句。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众人呆了一呆不清楚我在提什么。
昨天我电话通知他们让宣传部安排参与报道会议的新闻单位有人通知了吗?有人传达了吗?是谁接的电话?我徐徐问。
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我这里有电话录音昨天是怎么跟宣传部交待的。我冷冷地说他们给我的答复是这件事需要经过市委研究要接市委的通知他们才能安排。
长川的新闻机关我让他们来他们来了吗?我在桌子上拍了一记一个市委书记居然代表不了市委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对待上级的?谁给你们的权力?
领导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却也没见有人出来解释一句。我说的这些情况所有人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说我什么。
算了大家别议论了。任小天朝我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好啊欢迎啊。听口气好象他不打算在这个明显违反组织原则的事情上跟我纠缠了那就依了你沈书记的意思在这些远道而来的记者朋友们的监督下开他一个公开透明的会也让大家了解咱这长川民主可不是走走过场说着玩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下面兴奋的附和议论打断了。
对对对就是民主嘛大家都懂——
呵呵少数服从多数——
长官意志一把手现象长川不流行哈哈哈——
任小天往手上看了看表然后站起身来手往空中虚按一下制止了周围那些嘁嘁喳喳。到九点了沈书记既然说要开会那就——开吧!他挑衅地看着我话说得很讥讽。
我微微一笑坐着没动身子也没接他的话。
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打算要开什么会——这个常委会永远不可能开出我要的结果只会让我自取其辱我非常清楚。
我也看了看表。
人都到齐了吗?我问他。
任小天很快地反问我沈书记你看呢?还少了谁?你是会议召集者你说说看——不要说我们又侵犯你的权力——
好!我的目光在会场里巡视一圈然后淡淡地说苏静美苏副市长呢?怎么没有看见她啊?有人通知了吗?
呃是的我就想这么问。上官仪警告我不能以任何个人理由见去她那么这个提法应该不能算是犯规吧?哈哈!
所有人都呆了五秒钟包换任小天。
苏静美凭什么能参加常委会?有人在下边大声抗议打破了会议室里的沉默。
哦?我看着那个人不动声色地说苏静美不是副市长吗?她被谁撤了职吗?为什么不能来开会?
那人霍地一声站起身来盯着我冷冷地说沈书记是信息不灵呢还是有健忘症?苏静美从来就不是市常委这个情况以前你就知道的吧?
我收回视线伸出手去拿起面前的杯子泯上一口茶水。然后把杯子在手上转了一圈略微欣赏了一下。这是个景泰蓝的工艺茶杯大气精致古色古香应该属于极品出口档次类的茶具。临下来前领导人专门托上官仪赠送给我的杯子周围还镂有四个篆体字——上善若水应该说寄托了长对我的期许吧。
沈书记想要假公济私也不用做得这么露骨吧?就算你作为市委书记要通知她列席参与是不是也得先经过市委会议讨论嗯?沈书记的说法符合哪一条制度?哪一条规定?那人倒还一连串的问号逼上来对我上了飚。
任小天微笑冲他点点头意示嘉许然后得意洋洋地坐下身子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哦——你说的情况我清楚。我抬起眼睛来看着向我难的家伙。不过我要说的情况可能你就不太清楚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刘书记。
面前此人我不但认识而且非常熟悉老朋友了。牛高马大凶神恶煞黑口黑面满脸的横肉左眼下一条长长的疤痕让他的形象看上去愈显着狰狞。
这个人是三年前长川市的政法委副书记因为后来抱上了某省委领导的大腿仕途得意如今升正书记了进常委了。
是的就是他——刘从军。
忘记提醒你了刘书记。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很随意地告诉他今天这个会上我将要提出的议题之一就是由党委会讨论推荐提名苏静美作为长川市长候选人参加人大选举在两会召开之前本市代市长一职由苏静美出任其常委资格一并列入讨论——
我的这句话一出口会场里就象被捅了一竿子的马蜂窝一样立马炸开来。领导们集体震惊群情激涌不知所云一个个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指着我口水乱喷。
有没有政治头脑?
疯了疯了——
简直不可理喻——
道理都不用说一个个骂上了。
吵什么你们?我一拍桌子苏静美怎么啦?作为一个副市长她有参选的权力!谁规定了她不能做市长?
四下的鼓噪声非但没有降低反而愈激烈了连几个看上去很老朽完全与世无争状的列席老干部都冲我摇头意示莫名其妙。
苏静美能做市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啦?在围攻我的海量冷嘲热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