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云菲菲回来了。
她是出去搞补给的手上抱着一大堆仍然是方便食品小零食一类而且跟上回完全一样整个人都给遮住了。
然后她很准确地一头撞中刘从军把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你有毛病啊!没事堵着门干什么?当看清楚门口的障碍物时云菲菲火了刘从军跑这来又想干什么坏事啦?
刘从军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他看看云菲菲又转脸看看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还笑———你怎么不去死啊!云菲菲骂人的口吻非常不淑女滚蛋!这里不你!
她又望向我了哎———沈宜修还活着吗?他没怎么样你吧?
活着哪!没啥事!我也笑了这宝贝姑娘!
刘从军摸了摸脸上的疤痕他的样子很平静。沈宜修———他慢条斯理地说你是觉得老子天下第一我收拾不了你是吧?你最猖是吧?
我有点恼火。对了!我还就这么想!我漫不在乎地说七大常委一块来我都没怕过你刘从军算个什么东西?!滚蛋吧你!
云菲菲手贴在脸蛋上眼睛扑闪扑闪地摆了个崇拜的造型哇噻!她夸张地叫唤你好牛啊沈宜修谁能比你牛?谁能比你拽?
就是!我得意洋洋地说什么叫义正辞严?什么叫理直气壮?哥们脸上写着呢!
刘从军再也没说半个字。在我跟云菲菲的哄笑声中他夹着尾巴一声不吭地滚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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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蓝正德出现了。
我跟云菲菲还在收拾东西呢这手上都还没消停门也没关就看见这位市委书记大人龙行虎步地迈步进来招呼都没一个直接就在我沙上一屁股坐下旁若无人地就跟这是他们家的一样。
我有点纳闷抬起头来在后边又看见一个顶花带刺的———还是那位还是那么熟悉的一个劲儿。
蓝萱。
还有刘从军。这丫也不怕挤兑脸皮厚得可以居然也行若无事地跟了上来抱胸倚在我的门边一动不动———看样子他是非得把这场热闹跟到底了还没打算买票蹭着看白戏一样。
我站起身来愣中———好戏似乎马上就要鸣锣开场可是我还没琢磨过来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你———就是沈宜修?蓝正德说话了。他的声音四平八稳还是那么有威严感———这个威严的声音我是相当的熟悉大会小会电视广播都听了好几年了。
蓝正德正盯着我看他在观察我。
我汗了一个。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跟这位大书记打过任何一次正面交道即使在某些场合可能见到过他也应该不会记住我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虽然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让他给摁到监狱里边去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不认识我。
真悲哀。
我摸了摸脑袋。呃———我说您———就是蓝书记?
他应该汗得比我严重。
呵呵。
蓝书记的眼神果然更悲哀。他可能做梦都没想过居然会被我这么一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的身份卑微状若白痴的小人物干倒———而且是突然暴起从一个莫明其妙的角度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狠狠地干倒在地。嗯我可以肯定他在流汗在悲哀。
而且———我在想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没想过要对付他他的悲哀处境只不过是我的后果中一个完全无心的偏差所造成的。完全是偏移一次意外走火———我没打他他自己倒了真他妈幽默呵呵。
这个幽默我想我就不介绍了否则估计这位盘踞长川多年号称不倒之虎的铁腕政治人物会气得当场吐血身亡暴毙归西。
沈宜修!蓝萱突然冲我高声喊你放尊重点!
尊重?呵呵。我转脸看着她。我什么地方不尊重啦?
蓝萱倚靠在我的电脑桌旁脸色苍白表情郁闷眼圈红红的应该在来此之前有过猛烈的哭泣。她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不加掩饰的仇恨感。
云菲菲坐在蓝萱身边的大班椅上也忘记了自己平时摇来摇去的爱好她看看愤恨的蓝萱又看看貌似镇定的蓝父样子很好奇。
我只恨那天没杀了你!蓝萱的声音咬牙切齿冰冷入骨。
我打了个寒噤。呃———很舒服。
呵呵。我在想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卑劣严重缺乏同情心在这种悲情场面下居然会有享受感———呃呃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我怎么就没想到过你这么个白痴这么个废物竟然还能翻身竟然让你给暗算了———蓝萱缓缓摇头神情痛苦不堪她绝对是在深深地后悔她肯定是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哦对的对的。小蓝你说得一点都没错我也没想到真的。我恳切地说。我可以对天誓我是在说真话。
你太无耻了!蓝萱恨恨地骂。卑鄙!
哦?卑鄙?无耻?
我又汗了一个云菲菲的眼神瞟过来她也在强忍笑意———看得出来这宝贝姑娘也不是只好鸟也没见她拿个同情心出来把人家的悲哀当有趣了应该也算一个卑鄙无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