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我们刚刚在门口弄出那么大一动静没人听到。因为我看楼里每个办公室的门基本上都关着没人出来。
我们下了车再次打量了一遍乡政府的环境周围很安静只听到一楼有间房子里传来啪啦啪啦的麻将声门虚掩着。
这上班时间人全在打麻将?我和云菲菲对视一眼走过去把那门给推开了。
只见屋中间一台麻将正在鏖战座上四个人表情各异面前零零散散地都堆着些钞票。桌子边上围着一圈人观战。屋里人挺多都在吸烟弄得云山雾海见我们推开门边上那些人全都侧目看过来望着两个不之客。
你们———做什么的?怎么随便就进来了?有人就很生气地问我们。
方城大战的那几位还在稀里哗啦地搓头也不抬。
市检的。云菲菲大大咧咧地说。她戴着个墨镜面无表情口气也很生硬看上去煞有介事的样子。这宝贝姑娘吹牛不上税———也可能是看不惯打麻将那几位的做派。
什么?说话的人没听明白。
检察院!云菲菲的态度很恶劣。---其实我看她那样儿更象个女杀手。
屋里头猛地安静下来搓麻将的手全停住了僵在桌上。
县里头检察院的人我可全认识你们———有人不太相信。
市检——长川市检察院听不懂还是怎么?云菲菲不耐烦地说。
大伙儿面面相觑。
然后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人一路狂跑在走道上就扯着嗓子喊:胡书记———市里头来警察啦!撞开大门冲进来啦———身后的门猛地给人推得大开狂喊的那人扑进屋来———就是开始那开大门的。他看到了我跟云菲菲猛地住了嘴脸色煞白。
可能是护主心切他犹豫再三终于鼓起了勇气指指外头的警车又指着我们结结巴巴地说:就是他们——市里来的———
屋里的人探头望望门外那辆蓝白相间的市局警牌三菱全体肃静下来充满恐惧地看着我们。
你们这儿到底谁是领导啊?叫你们领导出来!云菲菲可能有点烦这宝贝姑娘倒也不是有心来咋唬谁就是说话这大大咧咧的毛病改不了。
啪哒一声麻将桌后边坐我对面一白胖子突然仰天倒地人事不省———昏过去了。
洪书记———一屋子的人炸了锅喊的喊抬的抬哭爹叫娘的乱成一团。桌上另外几人看样子可能都是这乡里领导没动身子呆呆地盯着我们脸色苍白。
可不敢这么干。我拉过云菲菲在她耳边低声埋怨。把人吓死了怎么办?
云菲菲冷笑着不说话背着个手东瞅瞅西望望漫不在乎地。
还好那洪书记没事听到他大声呻吟了虽然不见醒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可是我就很尴尬了———现在又弄出这响动来。
人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新官还没上任呢火就烧上了———撞了人乡政府的大门又把一党委书记给活活吓晕过去这都唱的哪出啊?都是这宝贝姑娘给我惹的事!早知道我让她送个什么劲儿?还不如自己走路来的好。我悻悻地瞪了云菲菲一眼。
还有那刘科刘从军也真是的做什么不好你非得弄一警车给我———这不是害我吗?这头天上班就让我得罪了单位的顶头上司往后我可怎么混啊?毁了我的前程赔得起吗你?
我怨天尤人心里后悔不迭。面对这屋里乱糟糟的场面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解释一下。
我就是来这儿工作的。我两手在空中虚按努力把声音弄得恳切些想安抚一下大伙儿的情绪。谁是咱这乡的领导啊?说说就能清楚大家千万别误会。
可能我这话说得水平不太高没有收到应有的安抚效果而且适得其反让误会进行得更加彻底---说清楚?说得清楚吗?
这个话力太大了坐那桌上的三个人明显吃不住劲按在麻将上的手集体抖弄出很大的声响倒象又搓上了。抖得最厉害的一大个子满脸是汗猛地纵身扑倒在我们面前一把抱住云菲菲的腿哀号着说:我我坦白——我全说那工程的事不是我一个人干的---
我们吓了一大跳还没回过神来就又瞧见一人愤恨至极地戟指大骂:李爱国你他妈混蛋!!!你害谁啊你———没见过你这号软蛋拉稀的———
大个子回过头结结巴巴地说:仇乡长——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涕泗横流全擦在云菲菲的裤腿上。云菲菲又急又恼一把将他推开那个李爱国可能脚都软了一推之下瘫倒在地上哀哀地哭泣赖着不肯起来。
骂人的仇乡长应该属于胆子比较大、比较有见识的那种他虽然也是牙齿打颤脸色煞白不过总算能说上句囫囵话:凭———凭什么抓我们?你们有———有那个证据吗?逮捕证——对!你们的逮捕证呢?
什么毛病?谁说要逮你们啦?这不纯粹自个吓自个玩吗?
误会太深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摘了墨镜弯腰把那个正伏在云菲菲脚下哭泣不休的李爱国老大扶起身来温言安慰他:别怕没人抓你我是来工作报到的———副乡长沈宜修没人通知你们吗?
这个事情显然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