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的电话忽然响了。
就在纱布交易所僵持不下的时候。暗里玩了圈套的人怎么敢让人出查账单?那些账面做的数天衣无缝的。可是生意人来去都有自己的规矩,哪个行当也有自己的内幕。那做的滴水不漏的账单落了出来,能够不找出毛病来么?做的毕竟只是做出来的。
钱已经进袋的人舍不得吐,在顽抗着。但是人总是从自己这边想,几个理事就不想想,别人的辛苦钱没了会不急么?
虽然他们安排好了后路,可是现在出的一档子事情,破了他们的安排。
来闹事的人不是善类。匆忙之下,只有先联系巡捕房出来,压下气焰再说了。于是他们把电话拨向了巡捕房。
黄金荣迷着眼睛靠在那里。听着电话响。
触那娘,金荣哥,月生算的清楚。
咔哒!
他对面的人拿起电话,就直接挂了。然后对着黄金荣笑道。
老二,我们是看着月生做事一步步到今天地。那些没了良心的和他斗?哎,我们老一班的就看看笑话吧。黄金荣笑眯眯道。
他嘴里的老二,叫戴步祥。是黄金荣一辈的老兄弟,青帮前辈的人物,只是不显山露水整日在巡捕房闭眼混混。
不是所有的江湖人都能够出人头地的。江湖里,有能力有有干劲,才能够出头。那还要看运气。
而有个名,有点利了。在乱世又看的清楚自己本事。认命地,也能够活的很滋润。毕竟谁也不会担当个欺辱前辈坏规矩的号,去得罪老好人。
至于那些眼高手低的,下场就何必再说了。黄浦江里鱼虾地口粮而已。
戴步祥便是第二种。有辈分名望。不得罪人。做事四平八稳和气的很。他和黄金荣是老兄弟。杜月笙的事情,他怎么会不帮忙?
咔哒!
拿起来又挂掉了。
戴步祥连连摇头:这世道还真是要月生去治。如今知道慌忙了。早干什么的?金荣哥,这些事情我也听地,多少人要跳黄浦江呢。赚钱不给人留活路。眼前报应就到了!
一代不如一代。十来年前就是城隍庙那里,玩仙人跳的,还知道个打人不打脸,留个路费给人家回去。江湖饭不是如今这么吃的。电话又来了。叫几个兄弟去意思下吧……脑壳坏了不成,叫我地人去弄月生的人。莫名其妙!黄金荣翻着眼睛骂道。
上海滩人必言黄杜。黄金荣当然觉得笑。交易所那些理事,有点人头上的关系。就乱来一气。沪上这水深水浅地不知道底也算了。明面上地人脉也不知道?真是脑壳坏了。
戴步祥哈哈一笑:我去安排几个。我们不好出头。月生手下人规矩,我们一去。那些孩子一看爷叔来了,和我们一讲礼,反而耽误了月生地事情。
对,对,你想的透彻。月生调教地是好。老二,不扯了,你先去安排下,我这边还有点好茶,一起去找个地方歇歇。触那娘,月生个兔崽子前天杀过来把老子烟枪又砸了不许我抽。现在也就这点爱好了。上次是不是你报信的?
他是为你好。这抱怨话传到桂生耳朵里,你又不想进门了?戴步祥一边取笑着黄金荣,然后向外走去。
黄金荣瞪着眼睛,嘴巴咧咧,没吱声。家里那个太上不能够得罪,这已经成了黄金荣的本能反应。
对太上,要尊敬。要做到无论桂生在不在场。黄公馆的第一规矩可不是摆设!
巡捕来了,巡捕来了!
外边的哨子声急促着,一对巡捕冲了进来。
诸位,诸位,那些人是闹事的………
去你妈的,你们这些玩了圈**钱。抓你们差不多!没等几个理事叫完了,顾永园面前一个汉子大步向前吼了起来。
什么事情?
我们要求封了经纪人账本,查清楚,最近交易
c所来去不正常。我们还要打官司!顾永园看着巡捕的脸色,心里就知道了。
杜先生出马的事情,这巡捕会干涉?
顿时,他越叫的理直气壮了。眼看居然巡捕也不问,一群百姓哪里还不知道这里面有文章了。
立刻大家群起来,再次起哄了。
楼上房间里,一个胖子摸着头上的汗水,看着身边的人:怎么办?兰亭兄,这可怎么办?是哪里来的人?
闻兰亭也是吃惊的看着下面,面容
摇摇头:袁兄,快去找人。
找谁?
有人闹事情,找哪个?找杜先生!
哎呀。我不熟悉。对了,对了,阿德哥呢?我们去请阿德哥?那个袁胖子叫了起来。
那去,去,走啊。后门。后门走。哎,当初讲的不要下地太狠。这事情出来,怎么办!闻兰亭一边埋怨着,一边拉着居然还要从前面下去的袁胖子:找死呢?一出去我们脱身不了,请谁帮忙?
走。走。袁胖子一边抹汗一边跑着,嘴也不还了。
他们嘴里的阿德哥,就是上海滩商界的大亨,比起杜月笙来说。还多几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