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奇怪。好生奇怪!一进相府,范纯仁就忍不住略迁喊。
书房里,司马光与范纯仁分主宾次座。
尧夫在为太皇太后的懿旨奇怪么?
难道不奇怪么?范纯仁想不明白。明明是持反对意见的,怎么一下子就改变态度了?太皇太后一向心志坚定,她有了主意之事,很难更改!
司马光淡淡一笑,也许,太皇太后改变了主意,有他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吧。对沈欢送来的那封信,他虽然说要好生考虑,左右摇摆难以抉择的他,最后还是选择再信任沈欢一次。凭借他的人脉关系,送封信给蜀国公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现在看来,那封信还真起了作用。
司马光不由对沈欢这冒险的一着感到些许佩服,这个年轻人的魄力。真非常人可及!
范纯仁也是聪明人,一看司马光了然的神态,顿时明悟了一半:难道说,相公你参与其中了?
司马光叹道:虽不中已不远矣。
哦!范纯仁来了兴趣,相公是如何说服太皇太后的?
司马光哭笑不得:尧夫,老夫叫你来,有更重要的事商量。
这些旁枝末节之事就不要探究了。正事要紧!
范纯仁神色凛然,道:相公尽管吩咐。沉吟了一会,司马光说道:泰山封禅,已成定局,除非官家自己又改变主意,否则谁也难以阻挡它的成行。
范纯仁点点头,知道这位相爷底下还有更重要的转折,静心等待下文。
但是,去泰山封禅,不是我等的最终目的,它只是一个途径。一个手段。我等最主要的任务是配合子贤。达到他所需要的结果。
对!范纯仁配合说道,去海州才是目的,泰山封禅不过是请驾出京的有一个借口罢了。只能说完成了一小半目标,如果官家去完泰山就回来,我等就算失败了。
所以还得再接再厉。司马光接着说道,老夫想了又想,一定得有人在途中重复海州日报的一些话,特别是泰山封禅后,一定得请官家去海州一趟。然而我等一方也需要有能力之人留守京城,免得回来后失了阵地。依老夫猜想,官家出京,必定会请两宫太后临朝垂帘以资政事。曹老太后三朝而后。手腕手段都极是了得,是最好的垂帘之人。不过她年事已高,因此最有希望之人,莫过高太后。高太后沉稳谨慎,最喜尧夫你这类言官,因此老夫打算让你留京主持我等事宜。
相公要随驾出京?范纯仁大为吃惊,摇头不已,这怎么使的?从开封到泰山,再至海州。何止千里,舟车劳顿,相公你怎么吃得消?还是由范某随官家而去,相公留守我等大本营即可。
司马光摇头不同意:尧夫。最近你可把官家气愕够戗,他心里不满,怎么会听得进你的话?事关重大。还是老夫亲自出马吧,怎么说官家还会看老夫几分薄面。再说了。老夫身体还没老迈到走不动的地步。当年也是满天下跑来着,岂会惧怕这些路程?何况圣驾之行,心翼翼,慢走慢行,不会太过辛劳困顿。
相公,
这事就这样决定了!司马光摆手阻止对方接下来的话,独断了一把,尧夫,京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守住如今的阵地。一旦子贤计划成功,回得了京城,有他助力。我等就不至于像如今一般辛苦无计了。
范纯仁大是羞愧:都是我等无能,不能为相公解忧,以至在朝堂上屡屡失计。
岂是你一人之过?若说过错。还是老夫最大,变通与魄力皆不及王介甫,才让官家对他言听计从。寻马光苦笑不已。
范纯仁不忍听司马光数落自己。可又想不出高明的安慰话来,只能引开话题:相公既然信任范某。我自当尽力,为相公守住阵地以待相公大胜归来!
司马光笑道:但愿如此,也无须打击谁,只要能让子贤顺利归京即可。在经济一道上,子贤之能毫不逊色于王介甫等人。有他谋利,我得自会能让官家更为看重。
子贤之才,自如相公所说。几年前范某与他算不上亲热熟悉,不过经相公这几年念叨,自也为他的能力感到震惊。范纯仁没有丝毫的妒忌或者不服,他有自知之明,要他明史通典,做个谋刑力谏之臣。尚能为之,要他去想出策略来经营国库。则强人所难了。
他与沈欢不是同一类人,没有可比性。
感慨一番,范纯仁问道:相公,子贤如今是知州,海州号称天下第一州,五品大官,当年在京又做过盐铁使。这一次他回京,要谋利哪一个职位?
司马光笑了笑,没有答话,从书桌堆积。几案里抽出份。涕给范纯仁道!,尧失。技是老夫整瑕圳分资料与写就的一份奏章,你看看。
范纯仁接过一看,资料是整理三司衙门这几年的数据,统一成册,财政数据比较可观,还分析说国库财政每年都有不小幅度的提升,摆明了是帮三司工作的人说好话。
奏章就让范纯仁吃了一惊,倒抽一口凉气,盖因在这份准备上奏给官家的章折里,司马光为三司使韩修说了大量的好话,最后话题一转。说朝廷从不亏待有功之臣,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