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官家醒过来了?沈欢震惊地重复一遍,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老师司马光。
司马光清瘦的脸既有一丝欣然也有着一丝愁虑,扯出一丝笑容,应对他的学生:是的,官家今早醒来。太医说官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不过身体还虚弱,需要休息,暂时还不能打扰!
老师还没见过官家?沈欢问出了最关切的问题。
司马光道:还没有见着,就是韩相公等人都未曾见过。官家醒来时太医等人只是通知了太后而已,之后就关闭了宫门,说管家需要休息,不能太过操劳。不过……
不过什么?司马光的停顿让沈欢忍不住出声问道。
司马光考虑了一番,才决定说出心中的担忧:太后看望过官家之后,官家自己吩咐先不见百官,只是把内侍等人留下而已,估计是要从他们口中了解最近的近况,唉!
老师是在担心这些寺人不顾大义胡乱说话?
司马光叹道:是啊,能不担心吗?我等趁官家昏迷立了太子,虽说当时是出于大局着想,可一国储君,说立就立,怎么说也没经过官家同意。现在老夫心里愁得紧,毕竟立太子就是老夫提议的!
沈欢也只有苦笑,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大宋皇帝昏迷了差不多半个月,而太子嘛,则立了不过七天而已。现在估计太子赵顼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吧,毕竟太子的位子**都还没坐热,却现最能左右太子安稳的人一觉醒来,而对方又不知道是什么态度。这样的猜测,总是能让人不安的。
果然是不死小强啊!沈欢再一次感叹这个宋英宗的顽强生命力,这家伙命是短得很,不过能折腾,做皇帝期间三天两头小痛大病不断。能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硬是让你们担惊受怕。不过沈欢也庆幸,还好他凭着记忆认为这个皇帝暂时死不了,这才修改了司马光提请太后听政的建议,从而立了他的儿子做太子;接着又提醒了这个太子不要太早热衷权势,而是继续去做一个孝顺儿子的模样!
这样地谨慎,怎么也能改变他们在官家眼中的形象了吧。至于如今赵曙下令不见百官。不出所料,正是想从那些寺人的口中了解最近的朝廷局势。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一些人的品性了。
老师,你打算怎么做?沈欢问道。
怎么做?司马光愁眉展了一下,老夫问心无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官家要迁怒立太子一事,老夫也有站理的话说!
沈欢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司马光道德无双。为人方面至诚无比,历史上他自己也说过一生无不可对人言之事,不怕天知地知,更不怕别人知道!也许,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吧。至于沈欢,他自认为做不到,因此刚才听到官家醒来,第一反应便是心虚——怎么说他也趁着人家昏迷地时候干了不少与对方有关之事。
司马光又道:至于官家对于立太子一事怎么处置。是什么态度,也许过几天他就能上朝处理了。我等尽可旁观。
沈欢奇道:老师,官家总不会要重立太子吧?
司马光摇头道:不会,自古立废太子。从来都是事关国本之事,滋事体大,岂是说废就废的。再说当今太子年轻才贤,又是嫡长子,没有什么过错,立了也就立了!要不是站得住脚,当时老夫也不会提议立他了!
沈欢嘘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介入让本来就该是太子的赵顼失去了这个地位,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司马光又笑道:子贤。此事你何必担心?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事吧。
学生的事?沈欢一时不明白。
司马光捋了捋须子,道:难道你忘了之前要老夫向王介甫提亲的事了?
介甫先生不是答应了么?难道他反悔了?沈欢吃了一惊,生怕对方在这个关键时刻毁约,那样的话他又得面对已经醒来地官家了:对方正等着招驸马呢!
司马光哭笑不得:胡说!王介甫一代君子,信人一个,答应了的事岂会反悔!不过你真的以为一对男女定亲就是来回两封信可以解决的了?告诉你吧,事情烦着呢。你也还有得要忙!
怎么?沈欢更奇怪了。他当然也清楚古代男女定婚也有着一些麻烦的手续。当时不过是看事情紧急,先让司马光写信与对方先定下而已。至于具体细节如何,他一个现代思维之人,岂能尽知!
司马光叹道:我等与王介甫那处真是太远了点,什么都麻烦,也难以全部按照礼仪了。不过一般的程序还是少不了的,至少要双方交换男女的八字之类地东西。而王介甫来信说他不愿到京城,因此在下月他将让弟弟带着子女回京,在有长辈的情况下,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下月?回京?沈欢吃了一惊,两年未见的王璇,又要重逢了么?一时间心里既是激动又是情怯,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放了。
司马光笑道:你不用急!介甫兄刚来地信是说下月,不过具体事项如何,还不清楚,总之他是打算尽快把此事定下来的!子贤,你好好准备一番吧,比如男方该做之事,尽量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