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调官职,还是由陛下一人裁决才是,臣等不敢逾越!欧阳修看到颖王有跃跃欲试建议的趋势,赶紧打了个太极,对于调人位置的事,为君之人从来都是有所忌讳的,为人臣子也总得小心翼翼。颖王虽然是皇长子,但是此刻也是皇帝的臣子而已,而且也许正因为他是皇长子,皇帝才会更加有所忌讳吧。若由他开口,也许因为某些顾忌,皇帝反而打压沈欢也说不定。欧阳修是官场老油条,这点认知还是了解的。
对,一切还是父皇裁决!赵顼也不是蠢人,给人点醒,当然反应过来。
赵曙呵呵笑道:朕现在也是为难了,所以才问你们嘛,说吧,朕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这个……赵顼还是为难,父皇,儿臣年幼,对朝中具体官职也不是很熟悉,还是由参政大人来说说具体事宜吧。
欧阳修没办法了,暗叹一声,道:既然陛下询问,臣就放胆一言了,所谓举贤不避亲,何况这个沈欢还不是臣什么人,若是说错了,想必陛下也会有所抉择的!
当然,朕不是偏听偏信之人,欧阳参政可以放心说一说。
陛下,臣觉得沈欢此子才华无双,又是今科第三,如今所创拼音之法,将对大宋文治教化有着大功,擢为馆职如何馆职?赵曙沉吟了,具体是什么呢?
欧阳修道:不如先令他做一下直史馆吧!
直史馆?赵曙吃了一惊,断然出声,这可不成!
陛下……欧阳修愣了。想不通官家为何有这般大的反应。
赵曙嘘一口气,叹道:欧阳参政,沈欢才华,大家有目共睹,确实常人难及。但是你认为他适合做直史馆吗?
以他的才能,怎么会不适合呢?欧阳修疑惑说道。
此人才能,比之苏轼如何?赵曙问道。
欧阳修为难了,这个可不好回答,苏轼怎么说也是他的学生。总比沈欢有了几分亲近,分不出个好歹来。
如何?赵曙又问。
欧阳修叹道:以沈欢之前所为观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是此理!赵曙突然赞道,欧阳参政,以苏轼才能与资历,如今不过大理评事,尚不入馆阁。沈欢何人?不过今科进士而已。才华是高没错。但年不过十七,资历全无,若是贸然升为馆职,他人会如何作想,他日又如何对之?这些欧阳参政是否仔细想过了呢?拔苗助长,从来都不是好事!
欧阳修悚然而惊,这才反应过来,最近一直只看到沈欢地才能,倒忽略了他的年纪。诚然,他可谓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是在官场,这反而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还是看政治手腕与资历。特别是资历。重视程度,自古亦然!说实在的。欧阳修的政治手腕,比之韩琦等人确实逊了一筹,能做到如今地位,还是*了资历,当然,多年磨练,政治能力也不是一点没有长进,不过他文人出身,名望俱高,多年提拔后进,今次为沈欢请功,也不无习惯性使然,一时倒忽略了这些因素。
臣疏忽了,好在陛下英明!欧阳修出了一身冷汗。
赵曙又笑道:馆职还不适合沈欢,毕竟直史馆上去就是修起居注与知制诰,太过重要,也太过荣耀!
欧阳修一时回转过来,倒是惊奇了,官家什么时候有这般眼力与能力了,这可不像印象中地官家?虽然有点不敬的嫌疑,不过官家的能力――想到之前濮议开始时官家慌张失措的样子,欧阳修就更怀疑了,一下子成长至此,难倒这就是传说中的帝王心术?不由惊悚,有点后怕地意思了。
如何安排沈欢,朕已有腹案了!赵曙淡然说道,先让他在三司做着吧!
陛下……欧阳修一下子又迷糊了,也有点不甘,堂堂年轻才子,当科第三名进士,跟着一帮人在算帐目,在他心中,就算不是羞事也比较难受,他看不过去了,加上如今沈欢又有功劳在身,刚才还好好说着升官的,怎么转眼又原职不动了!
欧阳参政!赵曙有点厉声了,朕意已决,不必多说!
欧阳修暗叹一声,疑惑地看着官家,他觉得今日官家行为有点失常了,至少不能保持一颗平常之心,反而有点一意孤行之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又要相劝。
父皇!赵顼眼看不妙,赶紧出声,升不升官,就由父皇决定吧。其实儿臣今日过来,主要不是为这个沈欢请功的,而是想请父皇颁旨把拼音之法通行天下,假以时日,我大宋认字之人就可多好几倍了!
以退为进?欧阳修这样揣度颖王的用意,拼音之法是好东西,颁行天下的话,试用可行,让世人都看到他的伟大之处,反过头来官家又不得不厚赐著者沈欢?有点这个意思,不过不保险,他觉得官家还是不了解沈欢的才能,也许是见面少吧,想想就殿试时有过几步成诗地经历,其他两人好像都没接触过,不了解也是正常地,既然如此,还不如创造个机会给他们多多了解吧。
微微一笑,欧阳修说道:陛下,拼音之法虽好,不过若要颁行天下,顷刻之间决定,太过草率,如此大事,还需要通过朝堂商议才成!另外,杂志上的《大宋字典》还未成型,到底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