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逍遥凝视了针孔半晌,用手小心地挤压了起了伤口,随即便从伤口中缓缓浮出一枚通体乌黑的短针。
芙蓉针?尤未雪有些吃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徐逍遥连忙转身投去询问的目光,不过当两人的目光甫一接触,尤未雪便将头别了过去。
徐逍遥心中哀叹一声,她还是不肯和自己说话啊,否则若是能问出这芙蓉针的来历,对于破案肯定是大有裨益。徐逍遥将这枚黑针交由寇冲冠暂时保存,接着又是检视了死者的其他部位,不过却是没有再发现什么伤口。
蹲在一旁的寇冲冠见状忍不住附耳道:徐捕头,看样子那凶手不是胡琴艺人,就是那白面小厮了。
徐逍遥也是明白了寇冲冠言下之意,虽然那燕小六招呼过茶寮的每一位客人,但是有机会触碰其手掌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起了收徒之念的胡琴艺人,还有一个则是嫌弃燕小六太脏的白脸小厮。只要他们两人手法足够巧妙,的确能在燕小六本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他手背上刺下毒针。不过徐逍遥心中却另有想法,所以沉吟了一下后只是‘哦’了一声,顿了一顿后又是道:把那张名单拿给我看看。
寇冲冠闻言把名单递了过去,还特地小声道:那个胡琴艺人名叫莫庄笔,这个小厮则是唤作鸣芝。
徐逍遥微微地点了头,扫了一眼名单上的名字,随即也是起身走回了等候案情的人群前面。
还未等到徐逍遥开口,那白脸小厮鸣芝已然不耐烦地道,徐推司,你查了这许久,不知可有个说法?我等一直杵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吧!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面上大多也是表lou出相同的意思,徐逍遥见状道:方才徐某已然看过了现场还有尸体,可以说直到目前为止,你们之中任何一人都仍是拖不了嫌疑。
相士云和岳干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徐推司此言,恕云某不敢苟同。方才云某站在这里也是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说是在死者的手背上发现了一个针孔,所以很明显凶手就是通过那枚金针刺中了小二的手背,然后导致其毒发身亡。如此看来,至少云某可以排除嫌疑,因为自始至终云某都未曾触碰过小二哥的手背。
这位相士说得在理,我们两个也没有碰过小二的手背,应当也是没有嫌疑才对。
这次说话的是身着蜀绣衣衫的年轻人,徐逍遥看过寇冲冠抄录的名单,知道他名叫严颜,于是开口道:这位应是严兄吧,听你的口音还有穿着打扮,应该是蜀地人士,方才你对我的同伴自称是药材商贾,不知可有听过唐门吗?
唐焰焰愣了一下,点头道:唐门乃是蜀中闻名的医药世家,严某自然听过,可是这和此案有什么关系?
严兄只说对了其一,唐门贩卖药材自然不假,但它却也是一个精于毒药暗器的门派,在江湖上可谓是赫赫有名。不知关于此点,严兄可是知晓?
焰焰顿了一下道,我只是一个规矩的生意人,对于江湖游侠之事不甚知晓,不过听大人这么一说,也是记起似乎听过乡人有此说法。
严兄知晓这个说法自然最好不过,徐某查办案件虽然时日不久,但是也和唐门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们最擅毒药,而且暗器手法也是独步天下,而恰恰本案的死者也是中毒而死。所以徐某就想,这真凶若是那唐门中人,想来即便是没有直接触碰小二的手背,应该也可以通过远距离射毒针之类的手法使燕小六毙命。徐逍遥见自己说到这里,对方的脸上也是泛起几分怒色,当下也是摆手道,当然徐某如此说,并不是肯定严兄就是唐门中人,更非是认定了严兄就是凶手。只不过在这种毒杀案中,严兄身为蜀人实在是难逃嫌疑啊。
徐逍遥说到这里,又是看了一眼莫庄笔和鸣芝道:至于你们两人触碰过燕小六的手,更是大有机会将毒针刺入小二的手中,所以你们两人也是嫌疑难消。
相士云和岳嗤笑一声道:好一个难逃嫌疑,又好一个嫌疑难消。想必徐推司也定是能找到一个将云某定为疑凶的说法咯?莫不成你要说我也是什么暗器高手吗?
徐逍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云和岳的嘲讽之辞,而是对着众人道:虽然几位都是难逃嫌疑,但是徐某却是有一个法子能够辨出真正的凶手。
鸣芝闻言一怔道,哦?你有法子!那就快快说来,也好让我等清白之人早拖嫌疑啊!
法子很简单。徐某料想这真凶身上的毒针暗器应该不止这一枚,只要诸位将怀中之物全数交出,看看谁还藏有这等毒针,自然就能知道凶手何人了。
对啊!这倒是个好法子。胡琴艺人莫庄笔一边点头称是,一边便利落地把身上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除了几个铜板还有半个馒头之外,竟然再无一物,果然是落魄得可以。
方才一心想早些了解此事的鸣芝此刻却是犹豫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主子,显然是想讨个主意,不过他的主子也是蹙紧了眉心,显然并不愿意将怀中之物示人。这边鸣芝主仆莫衷一是,那边的唐焰焰更是脸色有些难看,白净的脸上泛起青红之色。
趁着这两方都在犹豫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