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逍遥向张大经简述案情之后,开始一一排查脑中的线索,恩――首先我们肯定这是一件他杀案,两个理由我已然说过。那么现在就来整理一下现有的线索,首先就是那封勒索信,上面写着‘给我三十两黄金,否则就宣扬你投毒谋害老爷一事’,从留言上的行文来看,写这封勒索信的人行文直白,字体也称不上端正,应该是个粗通文墨之人,而且从他对高县尉的陈呼来看,很可能是高府中人。第二条线索就是死者的伤痕,脖颈上的伤痕右侧浅而左侧深,初步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一个左撇子。
张大经打断徐逍遥的分析,刚才你那套自杀和伤痕深浅的说法还有些道理,现在又凭什么说凶手是个左撇子呢?
徐逍遥伸出左手在张大经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割喉致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从背后制住被害人,然后出刀,这种情况下受害者无法闪避,伤口深浅应该相差不多才对。还有一种情况则是两人面对而立,然后凶手突然挥出一刀,和自杀的那套说法同理,出于本能的反应,遇袭者肯定会向后闪避,所以伤口应该是越来越浅才对,如果凶手是右手持刀,那么首先划到的就会是对方脖颈的右侧,随之遇袭者身体向后避去,伤口越到左侧就会变浅,这和本案死者的伤口深浅正好相反,所以只有凶手是左手持刀,两人正面而对,才最有可能造成现在的伤口。这就是我判断凶手是左撇子的原因。
既然知道了凶手是一个左撇子,嫌疑目标岂不是大为缩小?
徐逍遥摇了摇头,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善用右手,但是左撇子还是大有人在,比如现在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大爷,就是一位左撇子。
张大经吃惊地看了徐逍遥身边的华服老者一眼,你怎么知道他是左撇子?
老者脸上也是有些讪讪,徐逍遥赔罪一声,不好意思道:大爷,晚辈不过是随意举例而已,没有得罪之意。看到老者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徐逍遥才继续道:一般人都会将随行包袱背到善用之手的那边,这位老者的包袱却是背在左肩,所以我才会推测他是一位左撇子。
张大经虽然觉得徐逍遥的话有些道理,还是向老者确认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才目露惊奇之色道:以小可以见大,逍遥不愧是推理高手!
张大哥过奖了,其实我说的也不过是常理而已,而且行人赶路也常常会因为一边肩膀负重过久,而换到另外一边,所以用此方法推理左右撇子,也非是百无一失的。
张大经心急地摆了摆手,闲话休提,那么其他线索呢?
第三条疑点也是我离开高府之后才想到的,前面不是说过厨房门口的水缸被打翻了吗?水缸中的水自然是流了一地,在我们察看现场之时,却是进来了一位应征高府家丁的可怜之人,身边还跟着一只名叫旺财的癞皮狗。虽然主人一副命不久矣的病患模样,但是他的狗在进门之时还是颇为精神的,可是就在三言二语之间,这条狗却是口吐白沫倒毙在了地上。初时我还没有在意,但是后来一想,此狗倒毙的症状怎么和高老爷中风的症状这么相似呢?如果高老爷是中毒而有此种症状,那么本来精神奕奕的旺财是不是也是因为中了此毒而突然倒毙呢?当时旺财唯一可以接触的不过是天井地面的水而已,我就猜想会不会此水含有高县尉所中之毒呢?
张大经连忙再次叫停了徐逍遥的分析,回味消化了一下方才的分析,才犹疑道:虽然旺财之死有些蹊跷,但是你的推想也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当然现在只是排查所有线索而已,我们先假定事实就是如你猜想一般,那么此毒怎么会混到了水缸之中呢?
徐逍遥皱着眉头道:此毒怎么会到了水中暂且不论,我想说的线索是,凶手为什么要打破水缸。前面我们说过,凶手打破水缸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死者是自杀。但是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今日早上小弟不在查案之人其列,张大哥觉得凭王老哥和李萧二人,能不能看破其中的玄虚呢?
张大经愣了一下,随即道:即便是我去现场,未必也能根据水缸是满一事,推出死者非是自杀,更加别说是王李二人了!
徐逍遥笑了一声,张大哥有些太过妄自菲薄,抬举小弟了。不过我想凶手也未必如此高看长兴县的捕快,那么让我们再来想想,除了掩藏死者非是自杀这点之外,凶手还有没有打破水缸的理由呢?如果水缸之中只是普通之水,我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但是水缸之水假设真的有毒,那么如若任由这水摆放在那里,因为这缸水是用厨之水,最后可能会让高府之人中毒。所以凶手打破水缸的第二条理由,会不会是不想让此水毒害高府中人呢?
张大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前面说过勒索之人很有可能就是高府中人,如果凶手就是勒索之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高府中人,他自然不会希望自己饮水中毒,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
徐逍遥听到张大经的推理,摸了摸后脑,不好意思地道:因为方才是小弟梳理线索,而不是正式推理案情,有一点可能没有说得太过清楚,小弟觉得凶手和勒索之人不可能是一人,这也是我一开始就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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