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面的城门,几人沿着笔直的官道,一路疾奔,大约走出五里左右,官道上分出左右两条垂直官道的岔路,徐逍遥走在最前面,径直就往右边那条岔路拐去。李萧一言不发紧紧跟在徐逍遥的身后,寇冲冠和王公道却是停了下来,嘴中发出一声轻‘咦’。
徐逍遥察觉背后两人的异样,停下脚步,皱眉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寇冲冠闻言道,徐捕头,我们应该往左边那条岔路才对。一旁的王公道也是大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徐逍遥拿出怀中的图纸,再次确认了一下,随即道:张府就在右边岔路尽头,没错啊?
张府?寇冲冠和王公道疑惑万分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道:
我们不是要去黄府吗?
我们不是要去皇甫府吗?
两人话一出口,愣了一下,呆了半晌,才意识到原来三人心中所想之事竟然完全不同。
徐逍遥闻言露出思索的神色,立刻便明白了两人走入了何种误区,不过他也不想马上说破,笑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们各自去心中所想之处,说不定会有有趣的发现,我和李萧则去张府一探究竟。
寇冲冠和王公道虽然一头雾水,看到徐逍遥成竹在胸的样子,隐隐觉得自己的推断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徐捕头似乎不想明说。两人迟疑片刻,拐入左边的岔道,领命而去。
徐逍遥见两人离去,颇为赞赏地夸了李萧一句,你倒是机灵,怎么知道张府才是凶杀现场?
一直自信满满的李萧,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挠头道: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想着跟着徐捕头就没错而已。
徐逍遥没有想到自己在李萧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如此之高,苦笑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的洋洋自得,催促李萧往张府赶去。
张府就坐落在右边岔路的尽头,其破旧程度远远超过了早上去过的王府,两扇府门已经不知去向,透过残破的门框,可以看见府里面长满了横七竖八的杂草。
徐逍遥来到府门之前,却是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细细打量了一下张府的外观,门上的牌匾也如同大门般没了踪影,在地上也没有见到牌匾的残骸。
果然是这样,徐逍遥轻轻点头,可是为什么呢?
徐逍遥暂时抛开问题不想,走进了张府的大门,入目的情景让徐逍遥眼睛一亮,张府院子里的杂草果然有被大批人马践踏过的痕迹,纷纷东倒西歪。李萧心怀敬佩地看了一眼徐逍遥的背影,不愧是徐捕头啊,说这里是杀人现场这里就是杀人现场,这些践踏杂草的痕迹不用多说,必定是陈家家丁留下的。
徐逍遥和李萧小心绕过那些留在草上的脚印,进入了张府的大堂,大堂里面倒是完全不同的场景。地面被打扫地一尘不染,沿着墙壁四周还放有几把残破的桌椅和七八个蒲团。
陈家的人来清理过现场。李萧恨恨地以拳击掌,顺便踹翻了身边的一把破椅。
徐逍遥正待说话,忽然后堂传来‘咯嘣’一声。
谁!徐逍遥和李萧同时掣出腰间的朴刀,戒备地注视着通往后堂的通道。
可是后堂却再无声音传出,也没有人从内堂走出。徐逍遥见状,沉声喊道:里面的人快快现身,我等是长兴县捕快,来此是为追查一桩命案!
徐逍遥接连喊了几声,内堂都没有反应,李萧压低声音,慢慢靠近徐逍遥,猜测道:难道刚才并不是人,而是些野猫野狗?
李萧话音刚落,便从内堂传出一声呵斥,你等凡夫俗子,岂可口出妄言,哪个是野猫野狗了!
徐逍遥和李萧被忽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徐逍遥先自镇定下来,朗声道:既然是人非鬼,还请出来一见,我等非是歹人,不会加害与你!
徐逍遥话音刚落,内堂之中传出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接下来的一幕让徐逍遥两人大为意外。
只见内堂之中首先出现一个衣衫残破的道人,道服破旧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甚至连身后某些部位也在布满破洞的道服下若隐若现。道人冷冷横了两人一眼,稽首道:香味清机仙府回,萦纡乱石便流杯。春风莫泛桃花去,恐引凡人入洞来。贫道月夜微凉,乃是不食人间烟尘的修行之人,见过两位差爷。
月夜道人打过招呼,径自坐到了一个蒲团之上,合起双目,视若无人的打起坐来。李萧心中暗道此人衣不蔽体,到了夜晚岂有不凉之理?
露体道人过后,又走出一个年轻方脸道士,同样稽首一拜,淡淡道: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小道鉴明是也。
鉴明小道报完道号,也寻了一个蒲团闭目静坐。
之后又陆陆续续走出七八个身着道袍之人,这些人或是不辨阴阳男女,或是相貌猥琐不堪,又或是表情寂寥落寞,更有甚者手持兰州烧饼,大快朵颐,视徐逍遥等人如无物。这些人的道号也是千奇百怪、荒诞不经,花飞廉、坠魔谷谷主、圈子、哀伤豆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末了,内堂之中又走出一手执折扇的华服公子,形容憔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