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在现场守门的还是老熟人张长弓,张长弓见到徐逍遥过来,立刻热情地招了两下手,徐捕头,你来了!
徐逍遥笑着点了点头,用眼睛瞟了一眼院子,问道:里面的是张捕头吗?不知道我进去是不是方便啊?
张长弓自己拿不定主意,不过转身就去替徐逍遥通传了一声,不一会儿就笑着请徐逍遥进去。
徐逍遥谢过张长弓,进入了刘章的家,刘章也和自己一样,是和很多人一起合租,不过现在这些合租之人当然被张大经他们请了出去。张大经就在刘章那间屋子的门口等着徐逍遥,看见徐逍遥走近,便苦笑一声,这叫什么事嘛!又出命案了!
徐逍遥和张大经打过招呼,道:张捕头,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张大经心里其实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出出主意,所以才会让张长弓把徐逍遥叫进来,自己又在门口等着徐逍遥,但是让他一个‘天’班捕头向徐逍遥直接折节下问,他却是有些说不出口。听到徐逍遥如是说,张大经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下,才道:好吧,反正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进去看看也好。
徐逍遥谢过张大经,便同他一起进入了刘章的屋子,一进屋门,果然就是一股扑鼻的酒味,桌上放着一坛子酒还有一袋花生米,刘章就倒卧在桌子旁边,在床的附近可以看到一个大火盆,连面都是烧得乌黑的灰烬,已经完全看不出这些纸张被烧之前的本来面目。
看样子大致的情况果然和寇冲冠说的没有出入,徐逍遥又在刘章的屋子里好好走了一圈,试图找出什么可疑的线索,但是一番忙活下来,却是没有太多收获。
张大经见徐逍遥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刘章的屋子里几乎什么家具摆设都没有,只有这么一副桌椅和床板,还有一个破橱柜,想要从现场搜寻什么线索,也不过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罢了。
徐逍遥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刘章看样子是一个人独居,而且家里的摆设竟然比起自己那狗窝还要简陋。徐逍遥沉吟了一下,指着破旧的橱柜道:里面那碗馊了的红烧肉,张捕头注意过没有?
啊?张大经愣了一下,自己还真的没注意过橱柜里的那碗臭东西,那是碗肉吗?我还真的没看出来。
那碗肉不是普通的红烧肉,菜名应该叫做玉簪里脊。徐逍遥一边说,一边小小咽了一下口水,想起了易仙妮今天中午给自己带的那道佳肴。
玉簪里脊?张大经闻言想了片刻,露出疑惑的表情,这和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徐逍遥摇了摇头,不过随即又道,从刘章的屋子来看,他是一个生活简单的人。不对,与其说是简单,不如说是一个很是潦倒的人,这点从屋子里没有一条棉被可以看出,如果不是手里实在缺钱,肯定不会把过冬的棉被都给当了。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家徒四壁之人,在橱柜里却是放了一碗肉,而且还是一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不是有些奇怪吗?
张大经听徐逍遥这么一说,也领悟过来,的确那碗肉应该是刘章被审讯之前买的,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家,所以肉就馊了。可是像他这么一个人,如何会有闲钱花在美食上呢?
徐逍遥见张大经明白过来,继续道:照理说,在衙门当差,生活富足不可能,但是也不至于潦倒到这种地步,而且刘章单身一人,无须养家活口,自己又是没病没痛,这每个月两贯的俸禄,到底花到哪里去了呢?
张大经闻言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刘章嗜赌成命,到了他手里的钱,是左手进,右手出,都送进了城里的银勾赌坊。平日里这小子到了月中就开始囊中羞涩,到处赊帐蹭饭,凡事和他有瓜葛的人,没有一个没借过他几个钱的,我们刚赶到这里的时候,在门口就遇到一个车马行的伙计来问刘章要钱,不过听说刘章死了,顿时吓得连钱也不要,就跑得不见踪影了。不过话说回来刘章为人还算仗义,又没什么心机,所以人缘还是不错,大伙儿也不怎么烦他,这次出了这么一件案子,我们也基本没怎么对他用刑,虽然说他的嫌疑确实最大,但是他偷公文又有什么用呢?
徐逍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现场里情况已经看了一个大概,除了那碗馊掉的玉簪里脊,没有什么其他疑点可言,而且据张大经说刘章人缘不错,那么这碗菜肴也很可能是去哪里蹭饭时顺来的。
最后徐逍遥将注意力放到了刘章的尸体上,凑近去看,可以看到尸体上面还有周围飘落着一些黑色的灰烬,应该是烧纸张时,灰烬扬起在空中,然后飘落到尸体上的。
刘章的确是中毒而死,他的脸成艳红色,嘴唇却是一片黑灰,更加诡异的是刘章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隐约可见的笑容,配合着他胖乎乎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刘章也是陪着徐逍遥蹲了下来,忤作已经看过了,大约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从中毒迹象来看,不像是砒霜,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毒药。否则还能去药铺问问刘章是否有买过砒霜的记录,像这种毒药,每次出售都会有留下买者的姓名和用途。
徐逍遥对于毒药,倒真的不太精通,于是趁机问道:如果是砒霜中毒,那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