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逍遥听到易林的言语,知道此事是大有可为,这可谓是柳暗花明啊。易林说易清会记起什么,易清自然会记起什么。
徐逍遥为了唐逸一案,连日来心情大起大落,奔走劳苦,可谓身心疲惫,如今忽然出现了对本案有利的重大转折,可谓是大喜过望。饶是他一贯淡薄的性子,也是对着易林重重谢了一礼。
其实证人说出证词,惩恶扬善乃是责无旁贷。易林肯让易清出来指证唐逸,不过是知错能改罢了。但是现下的世情就是百姓抱有穷不与富斗,富人抱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以易林的身份能够站出来,徐逍遥还是觉得难能可贵。更为重要的是在处理曼诗李发一案上,易林难得举重若轻,放过了本该流放千里的两人,这一点才是赢得徐逍遥尊重的真正原因。
唯一可惜的是易清现在正在外地办事,所以徐逍遥不能立刻当面确认其的证词,不过易林吩咐了易浑,只等易林回来,就叫他到衙门去找徐逍遥。
易林估算着两人出发的时辰,估计他们还没用过午膳,本想留两人吃饭,但是徐逍遥却是婉拒了,既然证人这边有了进展,他心里就有些放心不下李老实这个苦主,万一唐家使了什么手段,那就悔之晚矣了。刚才来的时候,记得离这里二里地,有个茶寮,等到了那边再好好吃一点也不迟。
易浑送两人出了庄门,一路上对徐逍遥赞不绝口,说是家主从来慧眼如炬,他看得起的人,他日必定是人中龙凤。卢知员自然也在一边帮腔,神色还甚是诚恳。两人一唱一和,把徐逍遥弄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出了庄门,还没有走上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逍遥回头一看,是仙妮手里捧着什么东西,一路小跑地追了过来。
徐逍遥见状自然和卢知员停下来等仙妮,看是何事。
仙妮跑到徐逍遥跟前,已经是娇喘微微,两颊飞红,她捧着胸口平复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才把手中的纸包塞给了徐逍遥,轻声道:徐捕头,你还没用午膳,这是我今早包得一些粽子,你要不嫌弃做得难吃,就将就着用一点吧。
徐逍遥闻言有些怔怔地不知所措,卢知员推了自己一把,才下意识地把纸包接了过来,纸包尤自有些烫手,徐逍遥感到这股热量好像从自己的手心传到了心里。
仙妮见徐逍遥发呆地模样,脸上红晕更深,说了一句‘后会有期’,便转身犹如小鹿般跑走了,留下来不及说一句‘谢谢’的徐逍遥和一脸促狭的卢知员。
等徐逍遥恢复思考能力,仙妮已经跑得不知所踪,徐逍遥打开纸包,一阵粽子的肉香四溢开来,里面有八个粽子,徐逍遥心中苦笑一声,这个丫头把自己当成‘粽王’了吗?
当下徐逍遥和卢知员也不客气,就在易家庄旁边找了一个树荫,大快朵颐起来。可能实在是有些饥饿,又或者是仙妮的手艺绝妙,各自竟然吃了三个,但是余下的两个却是再也吃不下了。
卢知员咽完口中最后一口粽子,拍了拍撑得有些鼓胀的肚子,大感惬意,不禁感叹起来,徐捕头,你真是双福临门啊!
徐逍遥有些摸不着头脑,哪双福?
一个当然是口福,另外一个,卢知员奸笑了两声,自然是艳福了。这个仙妮手艺没话说,长得更是没话说!比起北瓦的花魁胡杏儿更让男人心动不已。
少胡说!徐逍遥脸皮有些薄,轻声呵斥了一句,但是对于卢知员的评价,倒还是大有同感的。不过‘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眠花宿柳的事情,只是偶尔梦到几次罢了,至于成家立业,徐逍遥则是连做梦也没梦到一次。
卢知员见徐逍遥有些赫然,只好转换话题,要再吃到这么地道的粽子可是有些难了,本来孟记粽子倒也是不遑多让。不过这老头儿昨天却是搬走了,可惜啊可惜。
孟记粽子?徐逍遥心里咯噔一下,哪个孟记粽子,孟大全?
卢知员惊讶地看了徐逍遥一眼,点了点头,就是孟大全,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徐逍遥没有回答卢知员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搬走了?
卢知员有些奇怪徐逍遥的反应,但是还是如实回答,孟大全就住在我们那条胡同,昨天搬家的时候虽然动静不大,但是还是被我撞见了。我问他为什么好好地要搬家,他只是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徐逍遥闻言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孟大全居然搬走了,是畏罪潜逃吗?徐逍遥不敢肯定,心中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
徐捕头,孟大全有什么不妥吗?卢知员见徐逍遥怔怔发呆,耐不住好奇心,再次问道。
徐逍遥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起身,踏上了回县城的路,心中暗暗决定等到唐逸一案一了,就去孟大全处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卢知员所说,徐逍遥实在不太相信孟大全会欺骗自己。
卢知员见状也只好闭口不问,走快几步,跟上徐逍遥的步伐。
两人走了十来里路,就到了蔡家村附近,徐逍遥心中哀叹一声,就算易清作证,但是吕木如果依旧不说实话,两个证人各执一词,还不知